男人带我跑过来一丛丛花草,跑过一栋栋建筑,直到跑到了一个我叫不上来名字的海滩旁边。
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强装作镇定。肯定是刚才奔跑的太过厉害,这会小腹愈发坠痛。
“赫菲,你知道这个海滩吗?以前我在美国的时候,每次难过了都会来到这里对着长天对着大海尽情的呼啸一番,直到所有的低落的情绪都被海风吹得远远的。”
停下来的付东华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里一如多年前他在洛杉矶的学生时代时那般真诚。
我猜的。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这些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风浪也绝对吹不走卷不走。
我不要像付东华那样麻木的欺骗着自己。两个人的爱情,最可怕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还想努力,另一个人却已经早早放弃,彻彻底底。
“付东华,”我强忍着小腹的疼痛冷清清地开口,“自从我遇到你开始。在别墅里被一群记者追击,被宋玉妍接二连三的陷害,辱骂,被付老夫人莫名其妙的误解,这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因为我相信你就在我的身边,无论过程再怎么痛苦,我只要一想到你在,我就觉得一起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付东华沉默着深深地望向我,静静地听着我最终一个个看似温暖却只为了告别的字眼,“可是我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你是付东华,是宋玉妍的未婚夫,是付老夫人的好儿子,甚至是整个耀华的好老板,可是你终究不是我的,不是我赫菲的!”
我的话像是又尖又细的钢针扎进了付东华的耳朵,痛得他连连摇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付东华,我们回不去了。”这样没有一丝隐忍与温暖可言的爱情,让我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勇气,“可真让人恶心。”
我把话说得狠辣又决绝,只要付东华能够忘记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受不了男人的漠视,更受不了男人的不信任。
“对不起赫菲,”付东华一把搂住了我,慌乱地开始解释,“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乱了阵脚的付东华,可能是因为悲伤过度,我猛地推开了他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菲菲你怎么了?”
付东华也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赶紧蹲下身子看着我问道,目光从凄怆变换成担忧。
“我怎么了?”
我看着付东华发狠地说道,“我讨厌你!我讨厌这个自作多情的你,付东华我一直都在骗你,你不知道吧?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多么让人溃不成军的几个字,我却摁下了小腹的疼痛看着付东华字字句句说得分明。
一个不愿意相信我的人,一个至今还在寻找真相的人,我不愿意给他任何机会,我也不愿意再给自己任何机会。
付东华明显地怔了一下,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继而又迅速地蹲下来,一把就抄起了缩成一团的我,“赫菲,不管你现在说些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我认定了你,你永远都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
付东华用最快的速度在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抱着我就一头钻了进去。小腹的刺痛已经让我开始渐渐没有了意识,付东华不停呼唤我的声音也在我的耳边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听不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隐隐约约有了些知觉。付东华正在抱着我走向洛杉矶的一家医院的诊疗室,我剧烈地挣扎着,付东华一直不肯放下。直到电梯门的门缓缓关闭,付东华才停下了脚步抬起了自己的手,手上那一抹殷红瞬间映入了我跟付东华的眼帘。
如果说刚才付东华抱着我时步伐还算镇定,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般从容,甚至开始不能自控地颤抖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我害怕地呢喃道,没有一丝力气。一股不详的预感在我的心头升起,不,我不能让付东华陪我去就医。
我更加剧烈地挣扎着,“付东华,你别碰我!我恨你!”我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以威胁付东华放我下来,“你放下我,让裴锦陪我!放开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付东华的目光吃痛,隐忍着终于把我放了下来。
过了很久,裴锦终于来了。付东华转身看着身旁刚刚转过来的裴锦,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照顾好她。”
诊断的过程并不漫长,可是诊断的结果却让我跟裴锦不知所措。
怀孕!
医生兴致勃勃地跟我说着恭喜,我的心却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