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没直接回家,而是去找姜丽。
还没踏进门,就听见了杨翠兰在骂姜野,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说来也奇怪,杨翠兰两儿一女,前面两个姜同和姜丽都很得她疼爱,唯独这姜野,跟不是亲生的一般。
姜榆在门口顿了顿,转眼瞧见姜野从里面飞奔而出,差点和她撞上。
也不知道杨翠兰怎么打的,把他脑袋都打破了。
姜榆心头一跳,这是往死里打啊!
眼看着杨翠兰追了出来,姜榆往前一跨,挡在了姜野面前。
“大伯娘!”她大声一喝,还真把杨翠兰给震慑住了。
杨翠兰阴阳怪气道:“不得了,不愧是要嫁城里干部的人,都敢和长辈大呼小叫了。”
姜榆回头看了一眼姜野,额头的血缓缓流下,看着很是瘆人。
她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摁住。
“这样不行,去找张爷爷拿药。”
张老头是他们村的赤脚大夫,后来去了公社卫生院。
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回家了。
姜榆拉着姜野就要走,转而听到杨翠兰骂道:“拿什么药?一条贱命而已!”
姜榆眉头一皱,“他难道不是你生的吗?他是贱命,那你是什么?”
她实在不明白,同样是杨翠兰生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能让她这样差别对待。
杨翠兰一噎,避开她的目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榆的错觉,她总觉得杨翠兰看着有些心虚。
不过姜野这情况,她没心情和杨翠兰掰扯。
“走,我带你去找张爷爷!”
姜野低着头,“不用,过几天就好了。”
就像杨翠兰说的,他这一条贱命,不值得用药。
他曾经也想过,为什么同样是杨翠兰的孩子,她却要区别对待。
他不仅没有姜同和姜丽受宠,他还是家里的受气包。
像今天这样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生在他们俩的身上。
但这个问题永远找不到答案,无解。
姜榆心情有些复杂,“你怎么这么傻,她要打你,你就任由她打?难道不会躲吗?”
姜野苦笑,“南河村就这么大,能躲哪里去?”
姜榆抿着唇,不再多说,拉着他去找张老头。
村里常有孩子挨打,但像姜野这样大年纪还挨打的还真不多。
打成这样的,就更少了。
都是自己生的孩子,顶多在肉多的屁股上打几下,谁会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