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眼熟的战国文字一步步演化,变更,简洁下去,最后成为的字体竟然依旧是他们直白的能够看懂的模样。
——景。
【景,形声字,从日,京声,本义是日光】
侧着身的青年人,玄色的冕服衣袂翻飞的翩跹,十二旒的珠串半遮住他眼眸,却遮掩不住那份外露的锋芒。锋利尖锐的刚烈之主啊,他的目光遥望向不知名的远方,手握住剑柄正要长剑出鞘。
“日”的字样在他身后一如朝阳曜曜,夺目的光芒却极柔和地铺满了角落。
【而刘家的皇帝,尤其是西汉这几代的明君啊。难道不正像太阳一般吗?
汉朝的正朔,从刘邦定下的水德,再到刘彻定下的土德,直到最后刘向刘歆这对帮助王莽篡汉的父子,竟然才定下我觉得真正最合适他们的火德。
如火焰般极尽地燃烧至绚烂,如太阳般极尽璀璨地普照天下四方。
对于因他们的功绩而受益的百姓来说,他们的宏大与荣光,难道不正如烈阳撕裂了黑暗般耀眼吗?
对于因他们的锋利而受损的人来说,他们的刻薄与寡恩,难道不也正如烈阳一般无法接近、触之即死的暴烈吗?】
刘邦的思虑应该停留在那王莽篡汉的身上的。可是在这样逐渐激昂起来的气氛之中,他却没有抽出什么心神,只期待着天幕的继续。
【所以最合适他的赞美,确实是景啊。一如太阳般普照万民,柔和与精明并存,刚烈与委婉同在,高高在上的,无法接近的皇帝。
但同时也那么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景因光而生”——景就是影啊。
——被父祖和子孙的荣光所遮蔽住的影子。】
刘恒忍不住去觅儿子的眼,可见到的依旧如同他上次因为那句“承前启后”而忧虑之时一样,是刘启满不在乎的冷静乃至于淡漠。
天幕也应和着他这份平静。
【但他又怎么会在乎呢?他又怎么会顾惜这在他眼中毫无必要的名声呢?
以他的能力,以他的手腕。他如果真的想在历史上流芳百世,又何苦将自己的刚强与敏锐直白地外露,又何苦将自己的寡恩与刻薄坦率地表现?
——事实就是他不在乎。
他确实是新法家最出色的信徒,与其给他无谓的美名,他恐怕更希望,也更满意的是后来子孙功业煌煌远超于他,踩着他所奠基的台阶拾级而上,建造那不朽的辉煌伟业。
布义行刚,致志大图,无外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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