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舒咽了一下口水,强撑着心里的酸涩感扯出一丝笑容,“黎小姐,我找裴之。”
“噢这样啊。”
黎初点点头,“那……”
她转眼看着旁边的男人,流转的眼神满是依恋,揽着他腰的手轻轻一掐,“你们聊,我去那边等你?”
沈裴之看着她的眼睛,光线浑浊,他能在那一汪明泉般的瞳孔里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等不及可以先上去。”
“怎么会?”
她垫脚亲了亲他的侧脸,“我等你多久都可以。”
这恩爱缠绵的一幕落在樊舒眼里,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苍白如纸,她今晚来本来是要自荐枕席,可现在看来……她是来自取其辱。
黎初转身,顺便看了眼那边的女人,大概是手上的伤还没完全好,穿着简单,白色打底衫和风衣外套,平底鞋,看上去就有种风吹欲倒的赢弱,急需被呵护。
受伤的心啊,也不知道沈总能不能给人家好好安抚安抚。
“樊小姐,麻烦你说快点,我还等他一起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吐露出来,莫名带着一股缱绻意味,樊舒紧紧捏着衣角,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好。”
人一走,她脸上的笑容马上垮了下来,红眼凄凄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冷峻,儒雅。
手里还提着超市购物袋。
里面装的菜、生活用品,给那身笔挺增添了不少温柔的烟火气,樊舒就这么看着,眼眶不自觉越来越红,明明才过短短半个月,他们好像已经天各一边。
“裴之。”
两个字,委屈万千。
她低头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好一会儿才调整状态往前走了两步,“今天我爸来找你了是么?”
沈裴之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情绪,“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抬起头,骄傲和自尊倔强的浮在那张脸上,声音却是哽咽的,“所以就算我父亲答应让我们马上结婚,你也不愿意了是吗?”
一个女人,但凡有点姿色,都会让人觉得让她哭就是罪过。
更何况她是樊舒,是沈裴之无条件宠着顺着多年的女人。
“黎初到底有哪儿好?”
她低声,“就因为她骚?”
“樊舒。”
沈裴之的眉心不知何时蹙起,看着她的目光稍显沉重,“若是我们之前真的有什么关系也罢,但你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普通关系,你的教养让你这么抨击同性?”
“裴之!”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这么说她!
“有什么话就快说,你看到了,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那边等我。”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在瞬间化作刀尖刺在樊舒心上。
让她痛苦,这份痛苦里又衍生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决绝,两步冲上去抱住他,“裴之,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结婚,我真的不玩了。”
沈裴之没有动,也没有推开。
下一秒清淡的嗓音,“樊小姐觉得,我在跟你玩过家家?”
“……”
“我们之间早在你说有喜欢的人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可能了,我不会再跟你结婚,与任何人无关。”
樊舒彻底愣在原地,浑身发凉。
手从他身体两侧滑下。
这一刻,她的骄傲、伪装,统统被这轻飘飘的语调击了个粉碎,却只能被自己咽回肚子里,努力瞪大眼睛才让眼泪没有流出来,“那……黎初呢?你会娶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