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窗前,又走了回来。
“洛大人这几天确实太累了,需不需要动用暗中力量将那面具人给捉回来。”
叶沉想了想“暂且先按兵不动,别打草惊蛇,季羡之那里才是首要!”
他低低叹了一声,“她的事,我想她并不希望我去插手。”
裴述看了一眼,一脸柔情的叶沉,垂下了眼眸。
“贺涛来信了,云州那边的事查的差不多了,赵葵在去年四月初三时,的确不在京城,但元柔对此事不知。”
叶沉为她掖好被子,缓缓起身。
他衣袖宽大,于这朦胧月色里,竟生出些仙风道骨的错觉来。
“赫连玦那时可在云州?”
“不在,据燕京城探子来报,四月初三那日他本已出了燕京城,后来又折返回来,去了老巫的祭坛,不过事涉隐秘,暗桩为了不暴露,并没有跟进去。”
叶沉缓步走到窗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那一张张涂鸦零乱的纸张之上。
然后一张一张整理好,压在砚台之下。
“可以在适当的透些消息给她,不过就算是不用我们的暗中利量,她也能自己查出端倪。”
裴述点点头,“不过,还有个消息,洛家的大公子还活着,人在燕京。”
“好,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裴述看了叶沉一眼,又看了洛书一眼,呆呆的问道“最后一个问题?”
叶沉有些不耐烦,心想裴述这家伙今天怎么事这么多,“说!”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叶沉抬眸看了看他。
一屋的月光,穿窗而入,静谧的夜色下,有夏虫在窗下鸣叫。
夜里的幽昙,正静静的吐出花蕊,在那一朝的刹那芳华的绽放之后,迅速的枯萎下去。
他忽然一笑,低沉而清澈的嗓音,如午夜幽咽的古埙,“什么感觉?呵,那种感觉是你心甘情愿为她放下自己砌筑了多年的城墙,她打开一扇门,明知会有危险,却依然奋不顾身!”
“明在有危险,却依然奋不顾身……”
裴述呢喃着重复着这两句话。
叶沉嗤笑一声,“没什么事情,就快点滚!”
窗一动,有人闪身而出。
彼时的月,正摇曳在天鹅绒般的夜色下。
某院外的一颗梧桐之上,几片叶子簌簌掉落。
从斑驳的树影之间望去。
那一扇幽窗半开,昏黄的烛影子,摇曳着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美好的,如同这一院月光似得女孩子……
裴述静静的躺在树杈之上,忽然抬手,将面前挡住视线的梧桐叶摘掉。
随即他漆黑的眸,紧紧一收。
因为他看见坐于窗下的那如同照于他胸前这片白月光的女孩子,满脸泪痕,嘴里正说着……
“裴木头,你在哪儿?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