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方掀开斗笠前的面纱,苍白一笑。
“我是来给大人送一份大礼的!”
“什么?”
金世方,款步上前,将一卷叠的极整齐的黄绢纸递给她。
洛书接过那黄绢,低头一瞧,惊愕抬头,“你是何处寻来?”
金世方面无表情,“熙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身为他的师傅,他是什么性情,我最是清楚……”
洛书眸中浮上一丝诧色,“你既如此,以后在刘家要如何自处?”
“自处?呵”
金世方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苍凉的鄙薄,与厌恶。
却不知那厌恶与鄙薄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
“刘家的恩,我早已报完,剩下的便是要清算这些恨了!”
洛书恍惚间想起,前日从影壁山庄后院经过时,金世方身后那股若有似无的淡香,似乎与那棺材里的人……
“你与晚秋相识?”
金世方在听到晚秋那两个字时,眼中水光浮起,他抿了抿唇,长舒一声。
初春寒凉的风,像是大漠里的烧刀子一般裂,明明吸进去是冰凉的气,到了咽喉里去了灼热的疼、
他极目远望,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年春日下少女彪悍的拿着马鞭站在他马前……
“是的,她是我的妻……”
我的妻!
却死在自己徒弟的逼迫之下,死在自己毕生所效忠的姓氏手中……
洛书怅然,想着那女子鲜活如初的面容,静静的躺在千金一寸的沉香木棺椁里,终生不腐,不由生出些异样的情绪来。
她缓缓道,“我曾听闻海外有一种方子,可保死人不腐,却也无法如现在这般鲜活如初,不知先生是用了什么法子……”
金世方听她这般问,便知道,她真的是信守了承诺,并没有破坏她的尸身。
“若有你日,你将他正法,还能活着出长安城,我定会将此方奉上!”
他一笑,眼中尽是狡黠之色。
末了,他看了一眼义庄的方向,转身离开。
洛书捧着那几十张的供词,手心出了汗意。
身后年久失修的义庄里,风刮过窗棂,发出吱呀的呜咽声。
像极了那些还未被家属认领回去可怜女子的哭泣。
这一次,应该会有一个了结吧。
那黄绢上,罄竹难书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