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赫连玦听到身后的尖叫与惊呼时,才恍然大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他猛然回头,只见刚刚那一轮硕大的血月,如同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野兽一般。
把那城楼吞了下去。
而彼时有人缓步登上了城楼。
那人一身黑衣,将自己裹的密不透风。
谁也看不清他的容颜。
他一步一阶,一步死一人。
鲜血顺着玉阶滚滚而落。
他似乎已经听到了金国老皇因为惊吓过度而卡在喉咙里的“嗬嗬”的声音。
数万人的人潮涌动,将他与他的巡防营隔开,将禁卫军隔开。
而此时,城楼之上,只有皇帝及他的近卫。
黑衣人仿佛天降的王者一样,登上了最后一阶城楼。
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末了。
他笑了。
缓缓抬手,摘掉了盖在头上的帽子。
露出了那一张饱经风霜,却儒雅依旧的脸。
额头之上一道伤疤,纵是狰狞如斯,也依旧无法影响其风采。
因常年风沙侵蚀的眼角,堆积起的浅浅的皱纹,不是岁月的侵蚀,更像是智慧的沉淀。
那双饱受沧桑的眼底,露出浅浅的笑意,就像他平日里对待每一个赫连玦府上的下人一样温和,谦卑。
他缓缓开口,对着金国老皇,又像是对着城楼之下的万千百姓。
“皇兄,好久不见!”
金国老皇帝的手颤抖着狠狠捏在了一起。
他身上的黄袍,因为他浑身的颤抖,而发出簌簌的响声。
“你、你没死……”
许久之后,他那早已干涸的嗓子里崩出了三个字。
金国老皇帝知道自己此刻的失态,但他却无法控制住的颤抖着。
他抬眼看了看自己,这几年苍老的满布着老年斑的手,还未入花甲便已斑白的鬓角。
而眼前这个人。
这个他恨到了骨头里的人,竟然除了头上那一道疤痕,和眼角的皱纹之外,什么都没有变。
他身形也没有佝偻,依旧以那样绝对优势的挺拔,压迫着自己。
他的头发也没有斑白,只是有些病态的灰。
这般风采依旧的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战英,哦或许,此刻应该叫他赫连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