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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博士还是说话算话的。
第二个周她就预约了学校的体检,约在没有院系例会的周六上午。
周五晚上龟龟在家里抑郁,坐在茶几边数作业玩。这世上最恐怖的事莫过于余思归高一时以为教研室已经在把他们当高三使唤了,不料真的高三了现原来教研室原来还能把他们当驴看待――连归老师都崩了心态,其他人如何看待作业,可见一斑。
班级群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余思归怀疑已经有人上了吊。
思归妈在沙上坐着,秉持体检前一日八点之后滴水不进的原则,抱怨:“明天一上午又搭进去了。”
归归气愤道:“我下辈子都要搭进去啦!”
余思归已经被迫列起了周末作业计划,作业多到她必须精准分配时间――才能留出点时间,供自己归纳总结。这一轮复习是为了巩固基础,因此老师搞起了题海战术,一个知识点变着花样出十道题,归归做得快吐了。
归归妈倒也不恼,看着女儿厚厚一摞卷子,拿过来翻了翻。
“比我们那时候好太多啦,”她笑眯眯道,“我们那时候想做题都没多少。”
余思归:“……”
“现在可是真方便呐。”柳敏翻着卷子感慨道。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大学生这种话也不算奇怪。
归归没好气道:“再方便也做不……”
思归话还没说完,柳教授忽然眉头一皱,指着一道题问:“你们老师这道题是不是出错了?”
归归:“……??”
“这题我有点印象的。”
她妈指头在卷子上点了点,漫不经心道:“当年做过一个非常类似的,这个已知条件的q错了。你们老师回头估计要纠正。”
恐怖如斯!思归震撼一瞬,心道你高考都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体检好烦……”
柳教授说着把卷子塞回给思归,望着空杯子兴叹。
归归拿着学案仔细核对了一番,现这个已知q点求导会求出一个非常恶心的答案,压轴题做出这么个答案任谁都会吐,余思归甚至能想到这个连平方根带立方根的东西能搞崩几个人的心态。
妈妈说的估计没错……回头再和盛淅讨论一下多半就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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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打电话问过了。”
次日早晨。
听筒里盛少爷的声音哧哧啦啦的,但能听出无奈的意味:“――李老师说那个题是教研组誊题的时候誊错了数,让我们把点q改成(23,1)再做。”
四月春雨连绵,归归妈六点出门去体检抽血,如今家里空无一人。
余思归不知为什么整夜心悸,根本睡不着,正往剩馒头上抹花生酱,糊弄一顿早饭吃――闻言正儿八经地叹了口气:
“果然。”
盛大少爷的声音带着笑意:“什么果然?”
“――果然是23。”归归嘀咕:“我称它为最容易搞反的分数,没有之一。”
盛淅笑了声,不置可否。
那头暂时静了下来。
余思归知道他多半通知别人去了,果然过了会儿班级群里弹出个消息框,盛淅在群里a全体成员,说:「数学学案有个错处,22题的q点自变量改成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