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
她紧跟着坐上马车,凑到顾凉身侧,很是在意的低声问道,“顾君,当真有同僚议过我此事?”
顾凉淡定道:“略有耳闻。”
毕竟钱程也是过了李元贞眼的进士,出身商贾之家,行为举止与那些清流们格格不入。
平时做的又是接待的活,整日跟那些商贾客商厮混,外人断定她定是时常出入眠花宿柳之地,自然难免会成为旁人酒桌饭后的谈资。
钱程急了,“可这是家母要求,为女者孝为先也,那些人又能如何胡乱议论啊?”
顾凉摇头:“她们不知实情,自然只能胡乱议论。”
钱程面如死灰道,“……不会影响我议亲吧?”
顾凉挑眉,“你不是尚无心仪之人么?影响了又有何妨?”
钱程握紧折扇,脸色变了几变,有些难以启齿的张口说道。
“顾君,你早早成了婚,自然不知个中滋味。
自仲怀高中后,已经被好几家媒公带着礼踏破门槛了,她入职后去了农庄都没停过,那些想议亲的也都是些体面人家。
可我到如今……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家母来信中还屡次问及此事,我先前还觉得奇怪,若不是顾君提及,我还犹在梦中呢。
恐怕就以我如今的名声……约莫几年内都回不了江陵了。”
钱程连声叹气。
顾凉见她当真有些懊恼,拍了拍她的肩。
“钱君又何必为声名所累?
若你正气浩荡,行事无愧于心,那些荒谬之言自会不攻而破。
无须在意,也无须自证,汝行即汝道。”
即便流言仍在,也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去做完美之人。
随心而为,随心而动。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
对于那些“完美无瑕”的人,世人总会千方百计的用最恶毒的想法揣测、猜忌,只为挑出他们的一丁点错来不断放大。
但是对于品行恶劣之人,世人却总是会找理由去挖掘他们身上的闪光点,甚至会为了美化这些人而自我欺骗。
这就是仰巴脚效应。
“为黎民谋事者,自有民心,钱君若是以兴商开市为目标,又何必在意旁人的蜚短流长?”
钱程笑了笑。
“顾君言之有理,人生短短几十载,若皆为了博个好名声,而处处小心谨慎,束手缚脚,怕最后也只会事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