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近,慕容灵眸色闪烁了下,缓缓攥紧衣袖。
认出来了。
那日在白云观,杏花春雨。
也如今日这般,这人穿着一袭淡雅的青衫,花径香尘,朝他递来一把油纸伞。
还说……
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一句话解了他的心结。
他再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奢求妻主那点少得可怜的宠爱。
他也终于意识到,妻主身边,不可能只会有徐无烟、呼延崇,还会有更多形形色色的男人。
这几日,妻主就经常带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神秘男子进出。
虽然避开了一众奴侍,特意选在她勒令过不准旁人随意进出的书房。
和那个男子共赴巫山。
……他听见了。
次日还会佯装深情的带着他进宫看望父君,仿若无事发生。
可那些或威胁、或打压的话里,却明里暗里都是在讥讽他们慕容府行事无端,想要借此挑起他和哥哥之间的仇恨。
慕容南死了,死在白云观。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了言贵君对慕容府愈加厌恶的事实。
他不懂两件事之间有何关联,但大概猜得到,这件事,的确乱了她们父女俩的谋算,不然那日她们不会如此迫切的怂恿他对君后下手。
妻主以为他傻,以为他不知,其实他都看在眼里。
可如今,他也不会再像面对徐无烟那时的慌乱无措,反而觉得十分可笑。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
他也终究想明白了。
若是没有母家势力支撑,他这个侧君对于三皇女而言,只是件随时可弃的玩物。
如果他真的听从了言贵君的话对哥哥下手,那才是真的自寻死路。
但若只是没了一个妻主,他依然可以是慕容府的二公子、当今君后的弟弟。
他依然可以享有他曾拥有的东西。
只要哥哥还愿意原谅他……
慕容灵看着对面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忽而笑了笑,将手里的号牌丢在了地上。
“不必叨扰道长了,呼延王子,这次,本宫便让予你。”
不止是这个号牌,连同那个他曾经深爱如今痛恶的妻主。
……他都让了。
呼延崇眯起眼睛,有些惊讶这家伙的态度转变之快。
难不成……这方才出声的男子,是慕容灵也惧怕之人?
他带着这么多侍卫在这僵持这么久,慕容灵都不肯让,怎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子就让他轻易改了口?
一时间,呼延崇的脸色有些难看。
听见声音的那一刻,荀丰便赶紧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