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安不知怎么想的,直接拿起来一饮而尽。随后似是感觉很无趣,摘下面具搁在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只粉红色的香囊,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兔子和龙。
仔细看看那兔子和龙刺得并不细致,他盯了半晌,忽然发现香囊图腾间夹着一个“安”字。
自己的名字他当然认识,否则别人写信骂自己自己都不认识岂不是丢人。
“还是小篆……是怕我认出来吗?”夏行安捏着香囊,脑海里浮现出谢璟浅笑的脸。
“原来人谈恋爱了真的会陷进去?”
“我这算不算陷进去?”
“……”
此时,宫里的人批着千篇一律的奏折,意面筹划官职如何分配的问题。
按照如今朝中的官吏人数,怕是维持不了两年,就能把国库吃垮。
谢璟铺平宣纸后,执笔计算朝堂上空缺的官职和重复累赘的官职,一瞥,搁在旁边的酒坛子映入眼帘。
那酒坛子正是上次夏行安发酒疯抱着不撒手的酒坛子,堂福虽然不知这酒坛子精妙在何处,可谢璟发话,他就乖乖给摆在一处还算亮眼的位置。
“夏行安……”谢璟不自觉喃喃出他的名字,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挂着笑的脸。
他的笑总是轻狂不着调,保持正经对他来说好似很难。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新颖的词,谢璟自己从未听过。
而且看起来如此聪慧的人,做事竟如此耿直,还不识字——那自己灯面上的字他看了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自己又有什么必要特意卖弄小心机,让他看……
谢璟回过神时,本应出现在宣纸上的字不在,反而出现墨笔勾勒的一张含笑的脸。
身为皇子,书房的课他当然可以上,只是他学会了藏拙,知晓所有人都不重视自己,他更学会藏拙,让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包括他那个父皇。
莫说治国策略、君子六艺,他琴棋书画样样精练,为了生存,他连女红都学过。
谢璟盯着那张含笑的脸,墨笔因迟迟未下,一团墨缓缓滴落,立即在宣纸上渗开。
谢璟想执笔写些什么,“君”字落了一半,他猛得怔住。
夏行安那日的“我愿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不再犹豫,将词句写在一侧,他盯着一幅画,盯了许久,似要看出个花来。
他好像又担心自己的心思过于明显,想压抑什么,夏行安那日于繁灯下笑嘻嘻的模样又挥之不去,他干脆闭上眼睛,搁下笔猛然将宣纸攥做一团。
可他又犹豫了一瞬,重新将画小心铺开,抽出一册书将其夹了进去,与之的还有他激动的情绪。
楼上拿着香囊端详的人都快昏睡过去了,忽而窗口飞入一柄匕首,夏行安飞速起身,将香囊塞回胸口,戴上面具飞身而下,果真见杨沉站在擂台上。
他如刚才那般,执一长剑,长身玉立。微风拂过他面前的薄纱,想要将他的面容展示给众人。
无人上场,众人都没有把握,夏行安将楼上顺手拔下来的匕首丢给玄黎,还回了一句:“嚣张了!直接给我丢刀子啊!”
言罢不管两人,飞身上场。
杨沉透过薄纱看向戴着獠牙面具的人,明晃晃僵了一下,见夏行安拔出腰间的短刀,他才执剑作揖:“在下杨沉,请问阁下高姓?”
“不姓。”
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