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人口一事,是我的失职。我并不知晓……”
待听了谢璟对当时人口拐卖一事的讲述,虞望脸色难看,无措又愤恨地攥拳低头。
谢璟微微应声。
虞望欲言又止了片刻,抬头看向谢璟哀伤出声:“早在父王薨逝后,北寒各部落一直不看好我,都想杀我,夺位……”
谢璟对他的处境有所了解,也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但本着对方不提起,他也不提的原则,只应和着点头。
“但我回去后,会查清这件事情。给皇帝哥哥一个交代。”
“嗯……”谢璟微微颔,“但你还是先护好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如今距离父王殡天七月还差六个月,到那时,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祭天登王。”虞望眼中升起温情,藏匿着少年的青涩,“那时,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带着北寒帮皇帝哥哥了。”
北寒部落的传统,先领逝世后需要过七个月,方可选举上任下一任领。
“此番我代表的是北寒使者,来为朝见陛下。”虞望声音很轻,毕竟此刻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嗯。北寒与大庆不成文的规矩朕知晓。”
谢璟也淡淡回应,上一年北寒的进贡,他还是皇子,而今年,他是皇帝。
“北寒的或缺,大庆自然会帮……”
“那……”虞望出声后,眸中闪过挣扎,喉结无声滚动,半晌无言。
谢璟没有追问,若是什么令他不好回答的话,他还不如不听。
“想来使臣今日或许可以到,礼部已经在司礼监备好,当时候,虞望可要与北寒使臣一同。”
这句话硬生生将他本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可听到谢璟唤他的名字,他还是抑制不住心动。
“好……”
少年想说的话,还是被藏回了心里。
而此时,还未来得及进京城的北寒使臣,为的一位北寒部落领正与面前的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那部落领膀大腰圆,大庆的玉杯在他手里看着如一个拇指般大小,他举杯朝一个中年男人谈笑。
“承阳侯的美意,我心领了。定然不负承阳侯所望!”那领说着有些蹩脚的大庆话。
对面的男人举起杯盏与他示意:“那就这么决定了,待日后你就是北寒王。”
“那就先恭祝陛下……”
虞望中原话说得流利,乍一听觉得和大庆人没什么两样。
而这样,是因为虞望自幼被视作继承人培养,小时便被北寒王要求着要学各族文字,中原话自然不例外。
自九年前从庆朝离开后,他就跟突然开窍了一般,学得起劲。
北寒王都被惊到了。
可也无数次看着自己的儿子望着院外种着的梅树呆。
那梅树正是那日谢璟为他折下来的,北寒王为他找了许多木匠,北寒的、大庆的,甚至隔壁圣渊的,这才将这棵梅花树养活。
可后来,那梅树在夏日染了虫病,还是死了。
那一年虞望十三岁,成日就坐院子里守着那棵枯树,北寒王身子本就不太好了,见状着急的不行。
找了医师也无用,又特意派人去中原找树苗贩子买了些梅花树栽回来。
虞望这才有所好转,但总觉得缺失了什么生机。
后来还为自己更名,更名“妄”。
北寒王心知自己儿子的心思,可以没有多说,只在一月前临终时告诉他——若是心中记念,那便去一趟。
但你需知你心中所想,到底是出自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