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出去,沈墨抬手悬在飞行仪表盘上。
血,大量的血,不要钱似地从沈墨掌中哗啦啦洒落。这些血没有造成污染,而是直接被仪表盘吸收掉。
血流了多少沈墨没有精确计算。他只知道,自己有点虚了。外边空姐颈动脉中血液流淌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沈墨知道:必须停止了。
好在也够了。
其实只要赋予驾驶台生命就够了,沈墨这样做,一来是想试试极限,二来是更加稳妥。
高度表和空速表的指针晃动了两下,化为两只睡眼惺忪的眼睛。
航向仪从中裂开,变成一张樱桃嘴。
转弯侧滑仪、升降速度表中伸出两只带着白手套的细长手。
樱桃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向上抻直,像极赖床成功后的女生。
这个刚刚诞生的生命——飞机妞用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沈墨。
沈墨轻轻挥手:“你好。”
飞机妞同样挥手,“两颊”泛起明显害羞的粉红。
见到帅哥害羞么?虽然你才刚出生,但不得不的,识货!
点个赞。
沈墨道:“降落的事就拜托了你了。”
谈到工作,飞机妞敬了个军礼,意思是:“放心交给我吧!”
拍着仪表盘,拍得砰砰响——那里是胸大肌?
有点平啊,难道飞机就非得是飞机场?
“咳咳!”
沈墨瞬间觉得自己龌龊了,连忙收敛表情,回敬了一个不甚标准军礼。
不知道和飞机妞塔楼怎么沟通的,十来分钟后,已经在星城国际机场盘旋了好几圈的飞机在指挥中心协调下,做好降落准备。
沈墨提醒乘务长,让她通过广播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
这架飞机是影ifi”设备的,很多人通过网络电话和家人、恋人通话。
“妈,不要太辛苦,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用……我知道我知道,一定会没事的,就这么一,呜呜呜,妈,我以后一定多回家看您……”
“老婆,我再也喝酒了,如果我出事了,你要好好照顾咱们的崽知道吗,不能对他们不好,否则我做鬼缠着你,还有啊,家里不是有台洗衣机不用了吗,线屑盒里藏着我的私房钱……”
“月,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对不起,不该出轨你的闺蜜……什么!你叫我去死……”
还有的则忙着临时抱佛脚,向诸神佛忏悔、许诺多少香油钱啊,放生啊……
沈墨:“……”
救饶是我,你感谢诸神佛……嘛,算了,反正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感谢才救饶。至于那个要放生的,不要乱来啊,物种入侵了解一下,那不是放生,那是大规模杀生!
生死间有大恐怖。
有些人经历过一些磨难之后,有的对人生多了一番感悟,变得豁达,有的则从一个牛角尖钻进另一个牛角尖。
就比如沈墨就听到一个头等舱成功人士低声嘀咕:“这次劳资要是度过一劫,一定要离婚,多睡一个女人是一个,特么道貌岸然个屁。”
空姐李薇坐在工位上,两手握着安全带,眼中蓄满了泪水:“呜呜,我还没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谈恋爱呢,我不想死,不想死哇。”
沈墨:→_→
能不能一边一边用渴求的眼睛看着我啊,这是道德绑架知道吗?!
还有,别以为我没听懂,你得是“还没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就是,不是那么轰轰烈烈的恋爱已经很多场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