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院的提出,很可能是为了逃避责任,”周不宣猜测道,“死在路上,家属无法怪怨。”
“表哥说想上告,舅妈说算了,别告了,咱又没人,告也告不赢,”妘宇然目露悲凉,“表哥的单位催他回去,说再不回去就让他离职,舅妈为了儿子保住工作,加上确实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告也没希望,反而搭上时间金钱精力,便让表哥赶紧走,快点回单位。”
周不宣半天没声响。
“事情到这里,我就换了地方,也不知后来怎么样,”妘宇然叹气,“但我听说这种事多得很,比如很有名的哈院最昂贵的死亡。”
“你倒是知道不少,”周不宣笑了笑,“那是医院看病人儿子有钱,才串通着让家属出血一千多万。”
病患住院八十二天,医院共收取医疗费用一百三十八万。
住院期间,病人家属又在医生建议下,自己花钱买了四百多万元的药品交给医院,作为抢救急用。
再加上患者家属请二十多位专家一百多次会诊支出的几百万会诊费,耗资达一千多万。
然而,病人还是因“及时”抢救而死亡。
病患长子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花了那么多钱都没保住老子命,便生了疑心,查了费用单。
这一查,就查出各种问题。
问题一:患者都已经去世了,居然还有化验费。
患者是八月六日去世的,可有张胸水化验单的落款时间却是八月八日。
问题二:一天输了一百零六瓶盐水。
患者妻子现,在某月某日的收费账单上,丈夫输血竟达九十四次,血小板、白血球输了八十三袋,一万六千多毫升,而正常人体内血液总量也就四千至五千毫升。
那一天,仅仅那一天,医院就收了两万多元的血费。
盐水用量也很惊人,其中某一天竟输了一百零六瓶盐水。
盐水一瓶是五百毫升,一百零六瓶是五万多毫升,再加上葡萄糖用了二十多瓶。几样加起来,用水桶装也要装好几桶,人能活?
问题三:自购药的去处。
在医生的建议下,患者家属自己花钱买了四百多万元的药品交给医院,作为抢救急用。有的国内买不到,患者长子就到国外去买,药都非常贵重。他不清楚那些药到底有多少用在了父亲身上。
问题四:禁用药未禁。
患者病世后,家属在料理后事准备和医院结账时,一个意外的现,让家属对那摞收费单产生了怀疑:住院收费明细单上,记载着病人使用过一种叫氨茶碱的药物。
可病患明明对氨茶碱有着严重的过敏反应。
于是,最昂贵的死亡事件案,并被央视披露。
“你只知北部最昂贵的死亡,可听说南方天价住院案?”周不宣夹了一筷子凉拌黄瓜,“患者生前还是某联合医院院长呢,退休后生病还被宰一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妘宇然看着她,“说说呗。”
“患者住院一百一十九天,医疗费用九十二万,加上医院推荐家属自费购买的药品,共花去一百二十多万元,”周不宣道,“只因家属在老人抢救的事上跟医院说过不惜一切代价的话,便被宰了钱袋。”
“这些人啊……”妘宇然摇头,“还好宰的都是有钱人,不然……”
“你以为穷苦人就能被放过?”周不宣冷嘲,“广州一病人因感冒而住院,六天花了几千块,账单显示某天用了四十五支抗生素,而抗生素的正常用量,是一天二到三支。四十五支,”
她轻哼一声,“若真用了四十五支,病人早就死翘翘。”
妘宇然回想片刻,又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
“那时候钱还算值钱,对普通上班族来说,几千块也不少,”妘宇然怒道,“这些人真是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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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尽天良?”周不宣嗤笑,“你大概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丧尽天良。”
妘宇然惊了:“难道还要更严重的事?”
“市第一医院,庸医夺去三岁孩童生命后,竟指使三十余名保安暴抢尸体,掩盖真相;同年八月,两名央视记者对医院进行暗访。”
其中一名记者被该院“资深泌尿科专家”经过免费检查,确诊为前列腺肥大且有前列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