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眸光微动,对她道:“妹妹,哥哥想求你件事儿。”
“你说。”
“可不可以给哥哥换身干净衣裳,再给哥哥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
苏沅卿好奇:“你要牌位做甚?”
沈言沉声道:“祭奠亡人!”
苏沅卿见他惨不忍睹的模样,心软了,命人拿来了衣裳和牌位。
沈言被打得全身骨节错位,根本无法自行换衣,苏沅卿便让侍卫给他换。
刑狱都是男子,换衣的动作极为粗鲁,弄得沈言痛苦不堪。
苏沅卿不耐烦大吼:“滚开!一群废物!”
狱卒退开,苏沅卿亲自给沈言换衣,她动作极为轻柔,这让沈言对她有了几分亲切感。
换好后,沈言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牌位,故意跟苏沅卿说:“妹妹,可否帮哥哥写几个字?”
“本宫不会写!”
沈言紧盯着苏沅卿,脸上那结痂又流脓的伤口,已经分辨不出是何模样。
“你……你别这样看着本宫,”苏沅卿被他冰冷清澈的眼眸盯得发毛,沉默片刻,终是心软了。
“你想写什么?”
沈言缓缓张开嘴,说:“沈氏绍杰之灵位!”
“沈绍杰?”苏沅卿微讶:“你姓沈?!”
沈言苦笑:“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两年,就是因为姓沈!”
苏沅卿讶然,他居然被关在刑狱两年,又疑惑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言声音沙哑,怨恨道:“我同沈家一样,要被推出午门斩首,可我不甘心!我并非沈家人,却因为姓沈,就要承受这无妄之灾,凭什么!我的妻子就是被靖德帝那昏君害死!我要报仇!所以我就躲在地牢臭水沟里……苟且偷生!”
苏沅卿看到他眼里的绝望与痛苦,与自己何其相似。
“有朝一日,本宫要让所有人都像狗一样,跪在你这个沈姓人的脚下!”
自那以后,苏沅卿便把沈言救出了刑狱。
沈言为了报恩,给她出谋划策,教她四书五经、琴棋书画。
苏沅卿在沈言的帮助下,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昭仁公主,而沈言也成了苏沅卿最信任敬重的先生。
沈言不但学富五车,而且医术了得,苏沅卿把他从一个犯人,提升至翰林院掌院学士,并给他绝对大的权利,就连只属皇帝管辖的京卫司,都对他言听计从。
“原来如此,难怪先生那么维护她,”秦境玄垂首,很是内疚说:“先生,是我不好,让您受了那么多苦。”
“殿下,”沈言劝慰他道:“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我只希望你……放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