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琅也知道,眼下他还需要仰仗江蕴麾下的这些谋士帮他出谋划策,完成和谈,不宜与范周等人逆着来。
他接过来,道∶先生放心,本王会仔细翻阅的。
范周又道∶还有一事,那隋国太子,性情蛮横,手段残暴,是个实打实的冷面阎王,待会儿会晤,殿下务必要注意言行,千万不要招惹此人。
江琅听过隋衡恶名,知道这个隋国太子年纪轻轻,便战功煊赫,威震江北诸国,麾下那支铁骑,更是有个血屠的可怖称号。
这样的人,江琅自然是畏惧的。
但江琅想到了另一桩事,江琅眉梢一扬∶本王听说,这隋国太子,恨咱们那位太子殿下入骨,可有此事
范周有些不惯江琅这幸灾乐祸的行为。
范周正色道∶殿下是江国大皇子,陛下长子,殿下的兄长,怎能听信这种谣言。
谣言
江琅洋洋一笑∶这事儿在江南江北又不是什么秘密,先生也不必替咱们那位太子遮掩。依本王,幸好父皇英明,今日另派了本王过来主持大局,若真是让咱们太子殿下过来,搞不好,会直接激怒隋国太子,再度引得两国交恶。
范周没再应声。
江琅越发自得,开始认真研究起手里的折子。
隋军大举进攻暮云关那日,江琅虽被困在官室里,但他听到了那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和重重高墙都遮挡不住的撼天杀意。
隋军完全有攻城的实力,正如江蕴有守城的实力一般。
那本该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惨烈大战。
可野心勃勃的隋国太子,却答应以棋阵对决的方式,与江蕴握手言和。
这其中必有猫腻。
以传言中隋国太子对江蕴的恨意,江琅笃定,江蕴一定许给了隋国太子很多好处,才能换得隋国退兵。
江琅希望能从眼前这份手中寻出一些证据或蛛丝马迹。
但手上所写,都是一些南北互利互惠的具体措施,细致到马匹茶叶交换的价格与种类,还没等江琅揪出错处,烽火台到了。
江琅从撵车中出来,一眼就到了陈列在烽火台外的两列骑兵。
这些骑兵皆高大威猛,表情严肃,腰挎弯刀,如石雕一般面无表情站着,通身散发着江琅这样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没有见过的血腥气与杀气。
这是只有北境酷烈战场才能打磨出的悍勇部队。
江琅走在这些十兵中间,感觉头顶似悬着无数不见的刀剑,那些刀创皆刃朝下,对准他的脖颈,就连他呼吸的空气里,亦涌动着渗骨寒意与凌烈杀意,让他控制不住得想发抖。
樊七挎着刀从里面走出来,一见江琅,登时皱起眉,问∶你是谁
他嗓门粗大,又生得眼若铜铃,凶悍无比,光是一站,便门神一般不可撼动。
江琅强自稳住心神,道∶本王乃楚王江琅。
楚王
樊七啐一口。
哪里来的小白脸,也敢擅闯隋军大营。
范周上前一步,代为介绍∶这是我们江国的大皇子,今日是奉陛下命令,来与贵国太子殿下进行和谈。
樊七斜乜江琅一眼,一眼就瞧见江琅微微打颤的两条腿。
又啐一口。
那江帝老儿是没儿子了么,派这么个怂包过来。你们容与殿下呢
还江国大皇子,跟小狐狸精可差远了。
范周道∶殿下身体不适,无法过来了,但殿下让我带了信给太子殿下,请樊将军代为转交。
范周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樊七。
樊七狐疑接过,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转身进去了。
江琅则不满地向范周∶那封信,本王怎么不知道
在江琅来,这很可能是江蕴里通外敌的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