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原?你是说三年前进宫。治好了太后顽疾的的泸州神医?”宁俭有些惊愕。
“二哥身为商行总管事,竟对这些事这么不通理,连城中开了那么大一家牧原堂都不晓得。”宁谦收起玩笑的语气,“昨日从将军府回来,我便听说柳牧原已举家迁来京城。我顺路过去了一趟,也把你的情况与他说了一说。他也不敢完全有把握医好你,只说尚有七成的把握。二哥,若有希望,咱们总要一试。”宁俭闷声没说话,似在思考着什么。
“今日我已经将他约到府上。想是现在也快到了。二哥先让他看看,成与不成,都还是后面的说法。”宁俭吐了口气。点点头。
宁俭给宁谦倒了一杯水,宁谦却摆摆手,“罢了,左右也快到上朝的时辰,我这就走了,不方便久坐。”
“有劳四弟。”宁俭起身送宁谦,“无碍。”
宁庆见自家二爷与四爷在房内谈话,识趣避开。府里,六爷正带着十小姐并乌泱泱的一群下人跑步。宁庆在府里是掌家二爷的贴身随从,自然身价高于一般下人。他自小跟着宁俭,有样学样,自然也跟宁俭一般冷冷淡淡。若说宁家除了一位三爷不再人世以外,剩下的四位爷各有千秋,连带着身旁的奴才都是不可小觑的。
宁府里没有大爷,就连宁庆这种打小生活在宁府里的,都不清楚原由。二爷沉稳,心思细腻。自掌家以来,宁家上下内外条理有序,各类账目款项、支出收入清晰明了;四爷温暖如春,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宁家人都晓得,四爷城府深沉,朝中的人脉犹如树根,盘支错节。在宁家也是待人极好。宁祥身为四爷的贴身随从,也随四爷一般是个心思活泛,上下笼络极好的;五爷两年前入赘进了将军府,但在进将军府之前,可是个长袖善舞之人;虽说六爷毛毛躁躁,活泼开朗,但宁家各类细小琐事,旁支左系、婚姻嫁娶、礼节习俗极为熟稔。宁福跟在六爷身边,也是个莽莽撞撞、插科打诨的家伙。
宁庆摇摇头。实际上,宁庆倒是对这个六爷佩服得紧。十小姐可是这府里出了名的“又懒又馋”。六爷是如何劝的动十小姐下定决心跑步的?
宁福喘着粗气从宁庆身边经过,“咦,庆哥儿今儿怎么没在二爷身边跟着?”一边用袖子作扇,一边喘着粗气。
“二爷与四爷有事相商,我趁机出来看看。”宁庆站在路旁,看宁福脸上闪闪亮的汗珠往下淌。
“那庆哥儿你慢看,我先走了。”宁福转头看去,队伍已经跑出了老远,加紧了步子去赶,宁庆慢慢往院子里走。
柳牧原被门房迎进了宁家,“柳大夫,二爷在院子里已经等候多时了,您往这边请。”
柳牧原略一拱手,“有劳您了。”
宁庆开了院门,远远就看见门房带着一书生模样的人往这边走来,料想定是那柳大夫无疑。遂往屋内通报了一声“柳大夫到了”。宁俭放下笔,起身迎接。
“小人给二爷请安,二爷万福。”柳牧原双手交握作揖,宁俭慌忙扶着柳牧原,二人相互打量。柳牧原瞧着宁俭眉目温润,清俊非常,是个难得的俊秀人才。宁俭见柳牧原身姿挺拔,脸庞周正,眉眼间自带一股儒雅之气,倒不失为一位可结交的朋友。年纪尚轻,便已有“神医”之名。手下的“牧原堂”在整个国家都是数一数二的医馆,足见这人惊才绝艳。宁俭心下立刻有了结交之意。
“柳神医何须多礼,快请上座。”宁俭与柳牧原款款落座。
“柳神医贵庚?”宁俭貌似随意的问,宁庆上前给两人沏了新茶,悄没声儿的退了出去。
“虚长年华,二十有八。”柳牧原捧着茶,对宁俭道了声谢。
宁俭一喜,“原来我还要唤柳神医一声‘兄长’才是。”柳牧原连声自称“不敢”,宁俭轻轻一笑,“要的要的。我见柳兄一见如故,像是上辈子的缘分似的,如今又要柳兄施展妙手为我解除病痛,这声兄长实则小弟有相交之意,不知柳兄是否赏我这个面子?”
决口不提诊病之事,柳牧原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宁庆在门外听着干着急。这个二爷,,跟大夫打什么太极。赶紧看病才是要紧事啊!
柳牧原眼见着日头渐高,心中惦记着家里和小妹,着急无奈才开腔,“二爷,今日唤牧原前来,不知是为何人诊病?”
宁俭顿了顿,慢慢喝了口茶,“想必我家四弟已经把情况都告知于柳兄了。”
“症状已知,但也要亲自看上一看,才能对症施治。”宁俭俊脸一红。柳牧原心中觉得好笑,大家同为男子,何须扭捏这些。
“那,麻烦柳兄随我进内堂。”
柳牧原一脸慎重的从屏风后转出来,“二爷以前可有过房事?”
宁俭理了理衣衫,“有过一次,没有……”宁俭的脸已经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
柳牧原叹了口气,沉吟半晌,“二爷这病可治,只不过需要施术。不知二爷……”宁俭点点头,“柳兄直接唤小弟即可,既然柳兄说可治,那便让小弟考虑考虑可好?”
柳牧原点点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此理也是晓得的。二爷只管考虑,牧原便在医馆恭候二爷。”柳牧原背起药箱,作势欲走。
宁俭无奈道,“柳兄何不在宁府多住些时日?我与柳兄一见如故,还想着多多亲近才好。”
柳牧原做了个长揖,“承蒙二爷厚爱,牧原医馆里事务冗杂,家中尚有一小妹,她独自一人无力应付。”
宁俭无奈之下,只好唤来了宁庆,让他亲自送柳牧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