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要去西北?”翩翩虽是听得只言片语,与近来丰城之战的消息结合起来,便猜了七八分。
柳牧原叹了一口气,“固王在西北受了重伤,圣上下旨要我前去救治。我一来一去就要折腾两三个月,刚刚宁家请人定下了婚期,哥哥怕是赶不上你的婚事了。”
“要不,让二爷将婚期延后?”柳翩翩十分惊讶。柳家兄妹自小没了双亲,在柳翩翩眼里长兄如父。人生仅此一次的大事,兄长却不在场,要她如何能安心结这个亲事。
柳牧原抚着翩翩的长发,“傻姑娘。婚期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日子,哪能说延后就延后。这次是圣上下旨,哥哥不得不去。”
良九听到门外的声响,出来查看。柳牧原给良九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离去。良九拉着翩翩进屋。
“这可是你刚绣好的盖头?瞧这针脚绵密,妹妹真是好手艺!”良九本想将原先的话头岔开,奈何翩翩兀自沉浸在悲伤之中,压根儿就没理会良九。
良九不禁埋怨柳牧原,怎么将这么个烂摊子扔给自己。
“翩翩,你也晓得君命难违。你哥哥此番也是无法呀!你也是个大夫,懂得有了伤患之时,不是该以伤患为先的道理吗?你哥哥常常教给你的道理,你难道忘了?”良九拣着利害关系,桩桩件件与翩翩陈列开来。
柳翩翩自然懂得这些道理,但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嫂嫂,我都晓得。就是,就是……”翩翩倚着良九掉泪,良九轻拍着翩翩,“好了好了,马上就是做新娘子的人了,哭成这样可不好。兴许那个固王伤势并不严重,你哥哥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二人说了半天,好不容易让翩翩止住了哭。外面却是有丫头来报,宁家十小姐来了。
让柳牧原动身去西北,为固王瞧伤,一方面是圣上下旨。还有一方面,是宁谦在圣上面前使了些小手段,让圣上惦念这个儿子的伤势。
赵安伦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不过是一支冷箭贯穿了肩头。搁在经验丰富的军医手中,已是寻常。奈何宁尚在出发前就得了宁谦的指示,要不遗余力的为赵安伦“吹嘘”此次功绩。于是,这个小小的贯穿伤,在宁尚的战报中便成了“身受重伤,带伤领兵”。
自然,固王受伤的消息宁家人都是瞒着德十的,唯恐她听了去担心不已。
良九让人将德十请了进来,劝着翩翩赶紧住了泪,别让德十瞧出什么来。
“好容易今日有了空闲,我到姐姐这儿来讨个清净。”德十还没进门,声音就从帘外传来。良九让丫头上了茶,“你说说你,马上就要嫁人的姑娘,怎么还是高声叫喊,也不怕以后夫君嫌弃!”
德十近几日被宫中的老嬷嬷们教授宫中礼仪,初见成效。今日得了空闲,却又恢复了往日的懒散。
“怕什么,今日是在姐姐家,又没有外人看到。”德十毫不客气的端起茶杯,饮了两口算是解了渴。
柳翩翩强打起精神,对德十道,“那日你不是说想要我绣个荷包吗?正好,今日你来了就拿走罢。”
德十见柳翩翩眼圈红红的,“柳姐姐是怎么了?哭了吗?”
良九忙拦着德十,柳翩翩笑道,“哪里,昨晚绣盖头,估摸着是熬夜了,困的。”
德十不疑有他,“熬夜可不是好事,还是早点安歇,不然将身子熬垮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柳翩翩点点头,回去给德十拿荷包去了。
良九与德十坐在一起,宁安端上来一盘葵花籽,二人边嗑边说话,“二哥在府中忙吗?”
“二哥整日里不见人影,谁晓得在忙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祝好梦!
☆、第七十五章面见
宁尚与赵安伦还在军帐中商讨下一步的谋策,一名副将匆忙跑了进来,“主帅,突厥来人了!”
赵安伦与宁尚对视一眼,宁尚忙问道,“来人是谁?带了多少人来?”
那副将气喘吁吁道,“领头儿的看着样子像是地位挺高,手下松松散散的带了有一小队人。”
赵安伦沉吟半晌,“想必,是谈判来了。”
宁尚看着舆图上的丰城,“区区蛮子,也想染指丰城?”说罢,将副将唤至面前,“你来,我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