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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京写奏章向来不打清样儿,稍加思索便能一挥而就。言辞简练,直切重点,字体刚劲舒展,每每都让圣上大加赞赏。
连着奏章一起的,还有蒋陵带来的诉状。傅京将奏章封好交给傅甲,一脸凝重。
“明日寅时开了宫门,就赶紧将奏章递到中书去。这里还有一张纸条,你现在就送去宁府,交给相爷,就说事情紧急,还望相爷事急从权。”傅甲点点头,急忙按照傅京说的去办了。
宁谦刚睡下,宁祥就来报,“爷,傅大人那边来人了。”
“请进来罢。”宁谦套了件罩衣,坐了起来。
傅甲将傅京的纸条给了宁谦,又照着傅京的原话说给了宁谦。宁谦听罢也是不由凝重。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明日他的折子不经中书,本相会直接递给圣上。叫他放心。还有,蒋陵明日一早就送他出府,不要留在府内,找个僻静的地方安置才好。”傅甲恭声应了。
傅甲将话传回,傅京叹道,“相爷怕是也不想蹚这趟浑水啊。”
当初审案是圣上亲审,诛九族的旨意也是圣上亲授。此时上书此案为冤案,不是硬逼着圣上承认当年的案子,是圣上不察嘛!
傅京也有些吃不准,圣上可是出了名的要面子。
宁善恍惚间觉得身旁有人。翻了个身,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怎么这么晚?”傅京拍了拍宁善,将被角给他掖好,“耽搁了些,所以晚了。好好睡,马上就天亮了。”
宁善强撑着睁开眼睛,“那要不要眯一会,你一夜没睡。”
傅京吻着他的额角,“不睡了,现在就该梳洗上朝去。再过一会,宫门就开了。”
宁善叹了口气,“想不到做官也不是个好差事。”
“你睡吧。我今日会遣人送那人出府,我先知会你一声。”傅京起身换朝服,宁善也挣扎着起身,“嗯,晓得了。我帮你绾发。”
宁善睡了个回笼觉,起床时精神十足。一想起傅京一夜未睡,现在又站在朝堂上劳心劳力,就觉得做官远没有经商好。
宁善暗暗想,他们二人年纪大点儿,就让傅京告老,然后他们二人合力打理铺子,到时候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岂不快哉!
美美的用了晨食,便先往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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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的朝堂上气氛有些诡谲。
圣上捧着傅京的奏章来回看,面上古井无波。宁谦只管看着自己身旁的一丈三寸地,傅京心中暗暗紧张,面上也是淡定如初。
“傅爱卿,不知这蒋陵现在何处?”圣上语气淡淡的,根本听不出是发怒还是旁的什么情绪。
傅京朝前跨了一步,“启禀圣上,昨日那蒋陵递了诉状,诉了冤屈,便转身离开。文臣也派人前去跟踪,却被那蒋陵远远甩开,不见踪影。”这是昨夜宁谦教他这样说的。
“来人,宣太子太保进来。”凤庆机灵的上前恭声应了。
没多时,太子太保便迈着方步,大步流星的进了大殿。
“微臣叩见圣上。”半晌没见圣上出声,众人还愣怔间,却是一本奏章被狠狠的掼到太子太保面前。
“你,给朕好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太保疑惑的打开奏章,阅毕,一脸惊恐。
“这……这,圣上明察,微臣冤枉!”口中喊着冤枉,身子却已经颤栗不止。都是那个小王八蛋害的,这下好了,若是被人查了出来,不仅他官位不保,怕是会换来个满门抄斩的罪过。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否认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