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门口放了不少破旧的细麻布和麦草等不值钱的玩意儿,宁善蹲下去翻了翻,“这些是干什么?”
金掌柜脸上讪讪的,“这几日金林琢磨着要尝试一些别的造纸工艺,问小的要了这些东西。小的以为值不了几个钱,就做主给运过来了。”
宁善摸着下巴想了许久。
虽说现在有专门造纸的手艺,但用的全是些贵重的材料。京城中的纸价也一直居高不下,一度读书识字成了有钱人家的象征。若是能用省钱的法子制出便宜的纸张,那岂不是给那些寒门士子节省下一笔不菲的银两?
思及此,宁善颇有些兴奋。
“嗯,此法可行。你只管叫金林好生钻研,若是制出来了,重重有赏!”金掌柜一喜,“小的代金林多谢六爷!”
宁善摆摆手,“先别高兴的太早,若是一个月后没看到进展,我可是要问责的。”
金掌柜忙作了一揖,“是。”
——
主仆正坐在“群贤毕至”看带着图画的话本,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骚乱,闹哄哄的,让宁善不由皱紧了眉头。
“去看看,怎么回事。”宁福应了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爷,咱们刚刚过来的那条花柳巷子里有家花楼死了人,京兆尹的人都过去了还带着仵作,听说死的是个大人物呢!”
宁善摇摇头,“让店中那些伙计都安生呆在店中,别去跟前儿凑热闹。”
宁福忙不迭出去了。
吩咐着不让伙计们往外乱跑,宁福还是抽冷子听到了那么一两句的消息。回来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跟宁善顺嘴提了几句。
“想不到竟然是沈学士家的大公子在花楼里寻欢,不成想得了马上风死了。啧啧啧,素来听闻沈学士治家严谨,家中的公子小姐都是芝兰玉树的,怎么会出了大公子这么个丑事。”
宁善翻了一页,“我猜,沈学士定然是咬着花楼不放了。”
宁福睁大了眼睛,“爷真是料事如神!刚刚还听说沈学士非认定是花楼里的花娘给大公子用了那种脏药,才会让大公子死于非命。估摸着这会儿,正缠着京兆尹大人哭诉‘冤屈’呢!”
“哼,不过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宁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眼见着人都往花柳巷子去了,铺子中也没有什么生意,干脆就辞别了金掌柜,往宁府去。
花柳巷子距宁府只隔两条街的脚程,宁善穿过人群到达宁府时,就见宁庆正跷着脚往花柳巷子这边瞧。
“哟!庆哥儿也是个喜欢瞧热闹的人呀!”宁善“唰”打开折扇,笑得无比开怀。
宁庆作了一揖,“六爷莫取笑小的,不过是见那边动静大了些,看看罢了。”
宁善指了指那边,“沈学士家大公子死在花楼里了,没什么好看的。”
“六爷可用了饭?二爷那边才摆了饭。”言外之意,既然回来了就去我家二爷那边坐坐吧。
宁善点点头,“也好,顺带着去看看德十。”
翩翩将菜一一摆好,正要招呼宁俭入座,就听见外头有丫头来报。
“六爷往这边来了。”宁俭正往香炉里添银炭,想要煨一煨火,教香气赶紧发散出来,乍一听宁善回来,手里的银炭“砰”的落进了香炉里。
翩翩被响声骇了一跳,“二爷?”
宁俭摆摆手,“手抖了一下。快将人请进来。”前头的话是对翩翩说的,后头那句话却是对传话的丫头说的。
“这小子每次回来,我都得折点儿东西。都是出了府的人了,还老惦记着家里的东西!”宁俭嘟囔了一声,翩翩虽听不分明,也是听了个大概,不由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