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善一提他就有些头痛,“所以才需二哥帮忙,替我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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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果然将此事告上了官府,且大有不赔他沈家一条人命就绝誓不罢休的意味。
京兆府尹揉着眉头,面露难色,“沈大人,这……就是告到圣上那里,这事也远不会如此重判。况且,仵作验尸也并无判定毒害。”
沈学士原不愿将这等丑事暴露于人前,便想着草草了事便可。奈何家中夫人与老太君哭天抢地的让他出面替老大的死讨个公道。他也是迫于无奈。
“我那小儿着实走的冤枉。小儿年纪尚小,却是温良和善,洁身自好的。是万不能出入这等烟花之地。定是有人唆使,或是设下陷阱,诓我儿丧命。府尹大人可要明察!”
京兆府尹着是无奈,也是被缠的无法,连带着对沈学士的敬重都不由减了几分。
“沈大人,非是下官玩忽职守。这实在是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大人红口白牙就判定和香楼有罪。若是大人不服判决,自当向大理寺傅大人递了状子,下官也是无话可说!”和香楼正是沈衙内殒身的花楼。
沈学士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也不由讪讪。
事已至此,他哪里还敢向大理寺喊冤。他巴不得紧紧捂住,莫要外扬。若是被有心人传到御史台去,那群老顽固定是会立刻上疏弹劾。
那便,罢了。
沈学士叹了口气。
望着沈学士走出京兆尹府的背影,宁善摇了摇头,“老子好汉儿狗熊。沈家算是完了。”
尽管京兆尹判定和香楼无罪,和香楼却仍是赔了沈家一大笔银两。
“妈的,真是晦气!”和香楼的少东家刘大少爷骂骂咧咧的上了楼,抱起一坛子状元红,扯开了酒封。
自打那日沈衙内死于他们花楼,和香楼的生意就一日惨淡过一日,接着就有不少在和香楼挂牌的花娘求去。
几日下来,和香楼竟成了空壳子,眼见着就要关门大吉了。刘大少爷愁得一头青丝都快要发白。
“刘大少爷好兴致。白日里饮酒,也不怕伤了身子?”刘大少爷乍一听闻,忙转了身。
“宁二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宁俭拨了拨桌上的酒菜,“当然是财神爷指引,让我来送刘大少爷一场富贵来了。”
刘大少爷眼神一亮。宁俭在京城中的地位,不啻于财神爷。今儿他这么说,难不成有意要接手和香楼?
求之不得的机会!刘大少爷心中激荡,“宁二爷既然说是富贵,那想来怕是小的承受不住罢?”
宁俭笑了笑,“既可解你刘大少爷的燃眉之急,也可让刘大少爷安稳一生。如何,这富贵可满意?”
“此处简陋,不如教登仙楼烫上一壶好酒,咱们详谈?”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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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人心隔肚皮”。不管是宁善还是宁俭,二人终究都留了一手。
宁善原意是想让强宁俭帮他谈成满月楼的接手,却没承想,宁俭竟先去了和香楼。
“他这是想接着沈衙内,将满月楼与和香楼都吃下来。就怕他没那么大胃口!”宁善听闻宁福得来的消息,不由冷笑。
老管家有些忧心,“宁二爷掌管宁家商行,手中每日流水的银子足以买下咱们‘群贤毕至’百八十间。六爷与二爷硬拼,怕是不占上风。”
宁善摆摆手,“二哥固然实力雄厚,但我也是有王牌在手的。”
宁福与老管家相视一眼,眼露忧色。
第二日,宁善出了一趟门,连宁福都不带,至夜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