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裴霜红着眼喝破陈惠茹“你们根本就是一路货色秋蝉死那晚我在你们房门外跪了两个时辰,郑宝嵘、郑奕、王氏、郑韦还有你,我给你们跪了个遍,可是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起床为秋蝉请一下大夫。一个大活人的命还比不过你们一夜安睡要紧”
话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跟陈惠茹这种人多说无益,倘若陈惠茹还有一丝人性,就干不出平日里干的那些事。
裴霜松开陈惠茹的衣领,捏着陈惠茹两颊想强迫她张开嘴把药水灌下去。陈惠茹的嘴唇虽不受控制地被挤开了,可是生死关头,她拼尽全力紧咬牙关,裴霜一时竟耐她不得。
“这样不行。”乔琬摇头对裴霜说,“你捏这里没用,她还能反抗,要这样弄。”
裴霜大概没想到眼前这位乔御史起来柔柔弱弱的,居然在这件事上这么有经验。她稍稍愣了下神,放开了手。
乔琬一直在算着时间,再这么耗下去可能会耽搁计划,本来是说好让裴霜亲自动手的,眼下来不得不帮上一把了。
陈惠茹在乔琬的动作下上下牙齿一点点分开,裴霜好机会将药水一股脑倒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她脱力般地扔下碗,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你先送裴姑娘回去吧。”乔琬掏出是怕擦了擦手,吩咐栾羽,却见栾羽对她抬了下下巴,示意她身后。
乔琬转身,只见骆凤心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站在廊下远远地着她。
乔琬心中没由来地一慌,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问小白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在你帮裴霜给陈惠茹灌药的时候。”小白回答。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我怕突然出声吓到你啊你那么不经吓,万一手一抖,她那一碗药灌洒了量不够岂不是很麻烦”
乔琬“”你这理由真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会儿负责守这院子的都是骆凤心的人,骆凤心进来他们没通报给乔琬很正常。至于栾羽他们,多半也跟小白一个想法,见乔琬正在专注做事,怕打扰她,等到灌完药才告诉她。
又一次坑自己早知道就让栾羽动手了,为什么刚才要想不开自己亲自上阵呢
乔琬背在身后的手反复揉搓着手帕,她倒不担心被骆凤心瞧见泄了密,只是她不想让骆凤心见她这一面。
虽然你不肯再像从前一样唤我,但我仍旧希望我在你心里一直是从前那个善良快乐的小碗姐姐。
乔琬忐忑不安地观察着骆凤心的表情,骆凤心还像之前一样面容冷淡,见朝她来,也只是对乔琬略一点头,不辨喜怒。
乔琬读懂了骆凤心没说的话,这是“不用管我,你继续”的意思。
都被见了,又不能时光倒流,而眼前也确实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去做。乔琬在心里叹一声倒霉,将裴霜带到一边低声言语了一番,然后叮嘱说“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时候,今晚千万千万记得按我教你的去做,否则不但你这仇报不成,还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此时陈惠茹体内的药效已逐渐发作,裴霜和乔琬虽离得稍远,却也能听见陈惠茹的叫喊声。裴霜心情激荡,听完乔琬的安排,得知自己两个仇人将会有的下场后便要跪地拜谢,乔琬一见她跪地连忙扶住她“裴娘子客气了,我帮你亦是有所图。况且此时事还未成,便是要言谢也等事成之后再说。”
裴霜在乔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擦了把眼泪,对乔琬道“乔御史放心,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做。”
栾羽带裴霜走后,乔琬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着陈惠茹在地上呜呜翻滚。菱香和阿全被她目光扫到均是一惊,连连拱着身子往后退,生怕被波及到。
“我去问过,这药名叫仙人醉,听着倒像个酒名。卖药的人说,只要指甲盖大的一点儿,用后就能让人如痴如醉,似癫似狂,浪上一整晚。用的分量越多,神智越迷糊,咱们刚才用的那些足够让你陷入疯癫,神智尽失。”
乔琬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说“这药从咽下去到起效,莫约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咱们这才过了半柱香,我知道你还听得见我说话。我说过,我这人最讨厌用这种下作的方式为难人,见我打水的那口井了没有你若是有秋蝉的勇气,现在跳下去,我保证不拦你,好歹能让你死的体面点。”
“喂喂这好像跟计划不一样啊”小白听了乔琬的话提醒道。
乔琬确实此前没这么打算过,纯粹是骆凤心的突然出现让她多了些顾忌。
“没什么区别,她不敢跳的。”乔琬心不在焉地同小白说着话,余光留意着骆凤心的动静。
骆凤心从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那里,按说是该没有存在感的,可乔琬就觉得如芒在背,浑身难受。
“那她要是万一跳了呢”小白问。
“跳就跳了,捞起来收拾干净,等郑韦来的时候起来像活的就行了你能给骆凤心打个马赛克吗真的太影响我做事了”乔琬实在被盯得受不了,对小白说道。
“噢,这该死的情”小白一边说着一边给骆凤心的位置打了个超大号狗头。乔琬原先还要费点劲才能用余光瞥见骆凤心,这下都不用偏头就能见黄不拉几的一大片,存在感更强了,还不如不打呢。
乔琬糟心地问小白“这又关情什么事了”
小白“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在人面前只想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乔琬疑惑“我怎么不知道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