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听得荀玄徽如此?说话,他亦未说一句话。
鲜血从他额间在他面上滑过。
一滴滴落在土壤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发笑。
“杀了我?”
兮渊痴痴地笑出了眼泪。
他一身青衣早已被鲜血染红看不出颜色。
他发丝凌乱,遮住了他狼狈的面容。
他来时,他穿着当初的那身青衣,他将头发弄得整齐,他看上去就像当初的青夕一样。
他说不清为何他定要扮作这?个?模样。
或许这?是他心中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隐秘怀念。
他从没有停止过对往事的怀念。
他满怀着希望,他以?为他能找回他的主上。
但他错了。
他找不回来了。
他今日?恍然发觉,自主上走后,他先是花费了百年?的时间说服自己他没有死,又花费了百年?的时间让自己忙碌于寻找各种能够找回他的方法,他终于在无数的典籍中找到了这?样的一个?禁术,他不惜分予元神?保护那个?灵体,他就像呵护一颗弱小的种子。
他想?尽一切办法滋养它、呵护它。
他告诉自己,主上就沉睡在那里。
他总有一天?会将他唤醒。
于是他又花了百年?的时候寻找各种方法一步步塑造他,一点点赋予他灵魂神?识。
但今日?,在这?个?秘境内。
在曾经主上来过这?个?的地方。
被那少年?一句话。
他才忽然惊醒。
他塑造了一个?怪物。
一个?披着主上的皮囊的怪物。
他从来都找不到真正的方法可以?找回他。
因?为,他死了。
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身死神?灭。
在九天?雷劫之下,神?魂也全然溃散了,再也找不回一丝。
这?一场戏,由他主导,整整持续了三百年?,到头来他才发现不过是场闹剧。
兮渊看向荀玄徽,他不甘。
他恨。
他恨荀氏。
若非当初他们?的引诱,他根本不可能做下这?样事。
荀氏只让他在主上飞升之前在他身上动一点小手脚。
一个?小小的术法便足够让他无法飞升。
但世间能接近妙无圣君,能让妙无圣君信任,甚至有机会在他身上下一个?小术法的人,除了兮渊恐怕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