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人把血往他身上泼
李紧不得不承认,他有点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
到底还要不要死如果不死,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但就这样放弃自己吗
他太不甘心了
有多少人能有机会重活一次他重新活了九年,全用来上学上班艰苦奋斗,根本没有享受到人生的乐趣,能甘心才怪。
时间就在犹豫中蹉跎,等第二次高热来袭时,李紧终于知道他先前梦到自己被火烧的原因了。
他正在接受火刑
火从他的五脏六腑灼烧,然后烧向他的四肢百骸。
“我的手”他惊恐地低头向自己被束缚的双手,完好的修长的一双手倒映在他瞳孔中,却正在被火焰炙烤热烫痛
他浑身抽搐,鼻端似乎闻到了焦臭味,那是在火烧焦了表皮蒸发了水分以后,一层层烧出了皮下的油脂,炙干了血肉。
“呼呼呼”他一头栽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在一片红雾中,亲眼着血从自己的眼睛里滴到地上。随后无数的血珠从毛细血管中爆出,一滴接一滴,很快他就变成了血人。
原来房间里全都是他的血。
砰
房间里响起沉闷的爆裂声。碎裂的束缚衣如同染血的雪花从空中飞过。
隔着监视窗向房间的众人,只感觉一道黑影用超越人眼捕捉极限的速度,在房间急速掠过,反复撞击四面墙壁。最后,这道黑影似乎瞄准了监视窗所在的这面墙,巨大无比的阴影在灯光下闪过金属光泽,无声无息地贴着天花,顺着墙,一点一点地,完全覆盖住了监视窗
“”
几名负责监控的实验员忍不住往后退。
“他,他发现我们了”其中一名女性难掩恐惧地轻声问,“它是不是在我们”
“嘘”另一人示意他们闭嘴,“别惊动他它。”
他们
表情复杂地着漆黑的监视窗。
明明他们才是监视者,才是掌控生死的权柄者,但是此刻,他们却站在漆黑的房间里,视野被阻,像瞎子一样恐惧着未知。
过了整整十分钟,监视窗仍然黑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它是不是累了,睡着了”女性实验员抱着光屏,就像能把害怕挡在外面。
就在他们都放松下来的那一刻,监视窗的正中央,一片黑暗中亮起了一只眼睛。这只圆形的眼睛呈现透明的腥黄色,而在本应是黑色瞳孔的地方,却有两个瞳孔形排列。
巨大的重瞳就这样贴着监视窗,静静地着他们。
“啊”几名实验员吓得大叫,全都挤在闸门处。
“开门快开门”有人拼命拍打金属安全门,恐惧已经完全击溃了他们的理智,“快放我们出去”
他们的恐惧确实有道理。
那只眼睛被什么东西一闪盖过,隔了一秒,又重新出现在黑暗中。所有人都能很明确地感知,实验室里的那个东西,它确实能透过监视窗见自己。
攻守地位瞬间倒置。
黑影开始慢条斯理地撞击墙壁,咚第一下;咚第二下;咚第三墙壁一次比一次震动加剧,整个监控室似乎都在抖动。
女性实验员软在监控台前,哆嗦着伸手去按那个红色按钮。
“你疯了”另一个人抓住她的手,“这是镇定喷雾,上头说过不能随意对0号使用”
“难道你想死在这里”女实验员甩开他,砸开红色按钮外头的防护罩。
安全闸门将在十秒之后开启,三十分钟后所有工作人员撤离。通知结束后,监控将会关闭,请注意
女实验员趁同伴抬头聆听广播,狠狠摁下了红色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