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单腿撑在地上,坐在床沿,鼓着脸,恨恨的说道
“要是我的意见,我就俩字,不干既不乐意被她们生出来,也不乐意跟个累赘似的被她们一翻手就给撂了,甭说我一点儿不愿意找他们去,就是往后面对面见了,她们问我,我要是认了她们,我小芳的名字就到过来写。”
指着天发誓之后,小芳雄纠纠气昂昂的转头回自己的卧室,立在床前,脸色一夸,一个虎扑把脸蒙在被子里,脸颊慢慢的湿润。
其实,她谁都没说过,她的父母走时候,她是有记忆的,她们讨论要不要她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耳朵边听着两个人的争执,当着她的面儿说着要还是不要她的话。最后俩人达成一致,不能让她这个累赘拖累了她们原本就不明朗的未来前途,所以就偷偷的走了,把她扔下。
那天妈妈出门时怎么跟她说的,说妈妈要去买花布回来给小芳做衣裳,小芳要乖乖的,还给她手里塞了个鸡蛋,可把她高兴坏了,她就坐在门口等啊等的,一个鸡蛋剥壳,一回咬一小口,直到天黑才把最后一口含在嘴里,眼泪哭出来都不见妈妈爸爸回来
那时候太小,不懂他们争吵讨论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记住,后来懂事了,长大了,再从脑海中翻出这些话,小芳自认不是铁打的,要是没想过有一天爹妈来接她是不可能的,可一天天过去,一年年又过去,她早就死心了,每回忍不住想他们时候,就死命的把那一天的她们说的话翻来覆去的记啊想啊,渐渐的就想的少了,再到后头,她就算偶尔念起,心里竟起不了什么涟漪。
小芳狠狠蹭了蹭脸,从被子里爬起来,转个方向,侧身躺着,闭上眼睛,心里发狠,真是闲的,好日子烧的,竟然有空想什么有的没的,说不定人家早又生了个儿子,哪儿还记得她这么个不知生死的臭丫头啦
小芳今日随意一个念头,却不想他日真成了现实,那一日她果然当陌生人一般,再不点头相认。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省城顾荀泽照着,时常打电话跟灵晨回报工程进度,灵晨就闲了下来,等到夏爷爷身体好了些,专门叫了夏小婉找来谈开店的事儿。
灵晨带着小芳就去了,兴盛不乐意,觉得俩人过河拆桥,撇嘴嘀咕
“干嘛,干嘛跑腿的事儿不用说就是我的,该谈生意就把我忘了,女人就是变脸快。”
小芳给气的,转头就想去捏他耳朵,不想兴盛经验太够,捂着头跳开了去,灵晨拽着小芳,哭笑不得,
“你对做衣裳的事儿有什么兴趣么骗谁呢平时你的衣服鞋子还不都是小芳给你挑好了,你就只管着穿,让你去谈,你想谈什么能谈什么”
兴盛不忿“她又不白买,每回都跟抢钱似的,我那是不跟她计较。”
小芳气笑了,翻了个白眼
“说的好大方啊,现在你接着不计较才男人呢,你计较什么呀”
忒假
灵晨笑了几声,拉着小芳往外头走,一边儿扭头跟兴盛交代
“甭嘀咕了,这个店就家里女人掺和,没男人的份儿,到时候衣裳少不了你的,别的甭想了,我们女生挣点私房钱,回头咱妈那一份少不了,你要是闲的慌,就把你零花钱收一收,只当孝敬咱妈了,咱妈指定得高兴,揉着你脑袋直喊宝贝儿”
兴盛脸羞的通红,跳脚不已,灵晨和小芳笑着跑出大门。
可有时候事儿就是这么凑巧,合同的事儿刚跟夏爷爷谈了个框架,大概内容定了,就等细节补充了,京城里柴灵慧来了电话,焦急的跟灵晨道
“小妹,咱爹病了。”
灵晨脸色一下子变了,脸冷下来,声音却听不出什么,
“姐,你说清楚点儿,什么病咱爹身体挺好的,今年开春我带着爹去做了体检,没什么大毛病这是怎么了我心里没谱”
柴灵慧声音里带着哭音儿,
“都怪我,咱爹是让我给拖累了,云云叫人讹上了,人家找上门,家里只咱爹在,争执时候他们不是个东西,上手推了一把,咱爹倒地上,当时就站不起来了,医生腿骨折了,爹遭了大罪了。”
灵晨深吸口气,不想再说什么废话,也没什么安慰的心情,只交代一句
“我马上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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