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付敏慧还打算要跟过去,男人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不咸不淡的说,“管别人家的事以前,先看看自己家有没有事。”
因着他这句话,她脚步倏的一顿。
随后,又听见陆淮缓慢的解释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付氏应该处在奄奄一息的边界了。”
说完,付敏慧的瞳孔盛满了震惊,脸色苍白的如一张发灰的纸。
人已经走远,她快速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去。
不,不行,她绝不能重走祁媚的老路。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川流大道上。
窗外夜色弥漫,车里却是安静的沉闷。
从上车到现在,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梁笙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浮光掠影,眸子有些晦暗。
隔了很久,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你下午说晚上回家要告诉我的事,就是这个是吗?”
开车的男人面色沉静的嗯了一声。
只是一个寻常音节,却令梁笙的心脏感觉被有一只手用力的撕扯着。
原来付敏慧说的都是真的。
梁邵成真的想要他死。
而她,也真的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
女人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慢慢的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的脑袋。
陆淮见状,眸子深沉。
所以,她头上这道疤,是救过他最好的证据。
梁笙摩挲着那道狰狞的疤痕,忽然想笑,但想着想着,眼窝却忍不住酸涩起来。
原来,他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了。
不是八年前在学校的便利店门口,而是十三年前的地狱边缘。
好久以后,女人才平静的抛出一个问题,“那你是从什么时候把我认出来的?”
默了几秒,男人才浅浅回答,“真要说认出,的确是在便利店你调戏我的那一次。”
“可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调戏你,我们是不是就这样错过了?”
“不,错过这个词,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就算你没有调戏我,我也会想方设法找到你的。”
陆淮笃定的语气,又让梁笙心头一沉。
她悄悄擦拭眼角的泪水,低声轻喃,“这些年,你有没有怨过我?”
男人微微抿唇,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道路,“说没有,是假的。”
女人颤了颤,又听见他说,“但是那些怨,与恨无关,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泪水如脱线的珍珠,一滴滴的往下坠,梁笙咬唇,哑声哽咽,“你又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陆淮也同样被水汽氤氲了眸子,但唇角还是佯装在笑的样子,“我怕说了,你就不理我了。”
停顿了一下,他把车子稳当当的停在路边,侧眸看着她,一双眸又黑又亮,“但好在,你足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