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这会无比庆幸自己那时并未太过依靠高家,哪怕是被打压得那么惨,他也只是在明面上为难韩家,并未私下里做什么不该做的。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
凌逍遥愣愣的,他觉得自己没错啊,错的应该是韩霜锦才对。
“我且问你,若是普通的错事,又如何会是圣旨亲至,诛杀九族?!”
凌先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诛杀九族的重罪啊!岂会是普普通通的小错?偿命又如何?只要陛下仍觉不愉,这与他有关联的人都会波及。
“那…他们也已经死了…”
凌逍遥被他这么一问,心头不自觉便沉了下来,他是真的把高赫奕当做好兄弟,所以很多时候并未细想,只是因为他的离世而骤时丧了气。
“死了?哼!我且告诉你,谢伦这么多年的政绩都是依靠黄家买卖粮食折腾出来的!若非黄家,这谢伦在朝中断然不可能有如此之高的评价,这是其一。”
“其二,高家私底下往京都中运了不少好东西给一位王爷,那位王爷如今失了势,把之前乱七八糟的事都给捅出来了,其中还波及到了昭国公。
那可是昭国公啊!官官相斗,你觉得我们若是掺和进去了,此事我们能讨到好吗?”
“哪怕这些全部不提,只问你一句,这些日子你和高赫奕这么长久相处,他可给你带来了什么?又或者说他在书院中可有真心维护你?”
“不提他并未让我们两家牵线做生意,单单我们被广福楼打压之时,其父便曾经想要拿银子来买下我们,这些你都知道吗?”
“这怎么可能!”
凌逍遥下意识反驳了凌先的话:“若真是如此,你又为何会和他相谈甚欢?甚至还让我多与高赫奕来往?你定是骗我的!”
“哼,蠢得没边了!”
凌先甩了甩手,看着凌逍遥,充满了失望:“是我们凌家的心血,不管为何,都必不可能相让,可那时的高家就连韩氏布庄都要暂避锋芒,若非我虚与委蛇,又如何能够留住我们?”
“爹…”
凌逍遥被这个消息震惊地无以复加,他从未想过之前凌先如此推崇高赫奕原来是为了让他稳住他。
“别叫了!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你!”
凌先摇了摇头,又说:“这谢伦早早站队,一心想着在益王面前表现,这不就狠狠栽了个跟头?如今大家都知晓此事,益王为了定康郡把粮食给运走了…京中对他的惩罚必定不少。”
“可…”
“别说什么是为了定康郡的百姓,这永乐郡的百姓不是百姓?他哪怕用银子买,也不会让陛下如此恼怒,我可是和石大人了解清楚了,不问自取视为偷。”
凌先看着凌逍遥,温声道:“为帝者,目光应当长远而非短浅,他今日可因这赈灾把别的地方的粮食运到这里,那明日若是需要他放弃一城的百姓呢?他是否也会毫不犹豫舍弃?”
凌逍遥听了这话想张嘴反驳,想了想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是不学无术,终日里都在外厮混,反正家中有银子能够让他花,他无所谓中不中举。
但他也是书院的学子,自然也明白凌先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如今外邦仍旧虎视眈眈,若是这样的皇子成为了他们的帝王,他有足够的能力去对抗外邦,在外邦面前挺直腰杆吗?
凌逍遥沉默了,他第一次意识到,凌先并非什么都不懂,不过是自己太过混账,他不想和自己说罢了。
“爹,我知道了,我不会去找韩霜锦的。”
“如此甚好。”
凌先知道自己是把他说明白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便让他出了书房。
凌逍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只默默地离开了。
同样的场景也在秦家上演,但是比起凌先对凌逍遥的恨铁不成钢,秦玉胜则是开心不已。
因为他知道自己赌对了,最后赢的人是韩霜锦!就这一点就够了!
“爹。”
秦江看着秦玉胜开心的样子,忍不住说:“这高赫奕刚死黄家就又倒了,其中该不会…”
“你想说什么?”
秦玉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不是想和我说这件事有韩家的手笔在,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