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原是宫里的大日子,历年宫中都会大办宴席,长安城内也是热闹非凡。
可今年的中秋节,赶上了太平公主出嫁,礼部把心思都花在了公主的婚礼上。
尚衣局做好了嫁衣,大红的嫁衣像火一样,上头用金线缝着明珠和西域进贡的宝石。红纱盖头上交颈鸳鸯栩栩如生,让一众宫女都羡慕。
婉儿奉命将婚服送到紫兰殿内,新裁的婚服总要公主试过才妥帖。
看着太平公主的嫁衣,婉儿心中说不出的酸涩。这样好看的嫁衣,太平穿上定是明艳夺目。
到了紫兰殿内,里头出奇的安静,丝毫没有大婚前的喜悦。婉儿将那婚服送到太平面前,见李令月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她行礼道:“公主,这是尚衣局才做好的嫁衣,您且试试是否合身。”
李令月懒懒地抬起眼,“是么,那就有劳上官大人侍候本公主更衣了。”
李令月话音刚落,梅香识趣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只剩下她们两人。
婉儿只觉得这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走上前,轻轻将喜服放在榻上,行了个礼,而后缓缓抬起手。
她替李令月褪下披帛,轻轻解开襦裙,只见李令月里头的纱衣薄如蝉翼,隐约可见春光一片。
李令月肤白胜雪,仿佛吹弹可破,婉儿别过头去,不敢看她。
李令月见婉儿后退,她便上前一步,“上官大人,这嫁衣繁琐,你不敢看本公主,如何能替本公主换好。”
从前,她们形影不离,太平公主去往汤泉宫沐浴时总携着婉儿同去。那时婉儿还小,她只当这个小公主是寻常姐妹,从未想过别的。可这几日不知怎的,婉儿心中常常生出别样的情愫。
许是李令月出落得愈发标志,叫人看了便挪不开眼。
李令月一步步逼近,婉儿只觉得自己面颊滚烫,她猛地将李令月褪下一半的衣衫拢好,遮住了如雪的香肩。
“公主,嫁衣繁琐,奴婢还是去唤梅香来替你更衣。”婉儿转过身,想要逃走。
这差事,她实在做不来。
从前进出东宫,太子与良娣故意在她面前做出香、艳之举,她也能镇定自若,视若无物。可不知怎的,今日见着李令月,她心乱的厉害。
眼见着婉儿要逃走,李令月迅速扼住了她的手腕,她笑道:“上官大人,不过是伺候本公主更衣,你慌什么?”
“这本也不是奴婢分内之事。”
“若我非要你做呢?”
一番挣扎,婉儿没能挣脱,反倒是眼见着李令月的衣衫滑落。“天凉了,公主还是穿好衣裳,莫要冻坏了身子。”
“你也说了,我是公主,哪有公主亲自更衣的道理?”太平俯身贴近婉儿的耳畔,凉凉的气息打在婉儿的耳朵上,“上官大人还是张开眼睛好好替本公主更衣。不然,我若冻坏了,你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