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也不避嫌了,魏昭看秦远胸前的衣袍被血水浸透,撕开他的衣袍,胸前插着的箭已经被秦远拔了出来,魏昭检查了一下另外两处的箭伤,一处在肩下,一处在肋下,发现伤口附近的血乌黑,知道箭涂了毒的。
去灶间要了一碗水,取出腰间荷包,拿出伤药,给秦远放在嘴里,把碗里的水给他喂下去。
又喂了他一丸止痛药。
他三处伤口毒需要清理,魏昭拔出短刀,俯身说:“秦将军,你伤口有毒,我要处理一下,你忍住疼。”
魏昭的短刀放在油灯火上烤,她的短刀刃锋利,看一眼秦远,秦远点点头,意思是动手吧,魏昭极快地把他伤口附近变黑的腐肉清除,事先魏昭给秦远服了止痛的药物,秦远疼得冷汗淋漓。
处置完了,撒上止血消炎药粉,老妇人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魏昭回头问;“婆婆,家里有干净的绷布吗?”
老妇人放下水盆,“有,我儿子上山打猎,有时被野兽抓伤,家里备着绷布,我去拿。”
魏昭处理完,用绷带把伤口缠住。
看一眼秦远,秦远脸色煞白,脸像水洗的一样,一声不吭,是一条硬汉。
魏昭拿绷布小心沾着温水,把秦远身体的血迹擦干净,秦远方才疼得几乎昏厥,现在清醒过来,看魏昭白皙的小手轻柔地擦拭他身体沾染的血迹,煞白的脸微微红了。
十几个人里,包括田华,都或多或少中箭,魏昭一一处理了,这里面秦远的伤势最重,截杀的人目标主要对准魏昭,成千上万支箭射向魏昭时,秦远豁出命保护她,魏昭心里感动,不管因为什么,即便是秦远对信王忠诚,魏昭都欠了他的,
她看一下箭伤口的毒,不是中原的毒,是苗疆的毒,她拿出瓷瓶,倒出里面的解药丸,够几个中箭的人用解毒。
其他中箭的人危险没有秦远大,毕竟秦远伤的是胸部。
十几个人,没受伤和伤轻的在灶间呆着,伤重的在屋里。
魏昭把所有受伤的人伤口处置完,累得小巧鼻尖一层细密的汗珠,秦远睁开眼,服下止痛药,疼痛缓解,他看见魏昭在油灯下,雪白的脸透着粉,一层水光,红唇娇艳欲滴,他阖眼,王妃平易近人,御下宽厚,美且善良,具备母仪天下的品德,信王力排众议,预立王妃为后,王妃当之无愧。
老妇人找出几身粗布短衣衫,给魏昭,“这是我儿子穿的,洗干净的,给这位将军和几位军爷换上。”
魏昭把衣衫放在床铺上,躲出去,屋里秦远的衣裳全是血,不能穿了,换上粗布衣衫,田华身上血迹斑斑,脱下来换上,剩下的几套衣衫几个人换上。
过一会,魏昭进来,把他们换下来的染血的衣裳卷了,准备扔掉。
这时,没人注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门口探进头来,揉着眼睛,大概是人多说话声,他睡觉吵醒了。
沙哑的童稚的声儿,“祖母,这么多人?”
魏昭看着男孩,圆头圆脑,挺可爱,朝他笑笑,“吵到你睡觉了?”
小男孩惊奇地看着她,“还来一位姐姐。”
老妇人支使男孩,“让这些叔叔大伯去你屋里睡觉,地上铺上干柴。”
众人执意让王妃同老妇人和男孩子睡一个屋,他们在灶间偎一晚上。
对面屋里,魏昭跟老妇人和男孩子睡床铺上,魏昭挨着老妇人,男孩子睡在边上。
秦远的伤势重,不能长途颠簸,魏昭跟老妇人商量,住几日秦远伤势稍好,她们就离开,老妇人心地善良,说:“我看你们的人大半都身上带伤,如果不嫌房屋简陋就住下,我儿子出去做工,家里就我跟小孙儿两个人,这山里还有几户人家,家里屋子窄,住不开,明儿我跟他们几户商量一下,分散住。”
第二日,老妇人跟另外几户打招呼,人都分散到别家住,秦远伤势重不能挪动,和田华住在这里,魏昭跟老妇人住。
在这个猎户家里住下,又过了十几日,秦远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魏昭给秦远上药,说;“过两日你伤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卫侧妃和郡主她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魏昭还惦记玉花的安危,当时忙着对敌,她扫见玉花躲在车辕下,也没顾上管她,玉花不会骑马,不能带出来。
“我伤口没事了,早点离开,绕道去京城。”大家因为他的伤滞留在这里,秦远躺着心里着急。
上完药,秦远整理好衣衫,穿着这身葛布短衣衫,倒像猎户。
这时,这家里的小男孩跑进来,跑得气喘吁吁,进门嚷着,“大路上来了许多骑马的人。”
秦远翻身坐起来,“不好,他们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