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好好的怎么就废了?谁把他废了?”
“跑湘省拉货,在当地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仙人跳,师父不肯白白吃亏,跟人干起来了,没干过,让人打断了三根肋骨不,连蛋黄都让人给踹出来了。”
“鸡飞蛋打?”李国庆怎么那么莫名想笑呢。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男人管不住裤裆里那三两肉,总有人能替他管得住。这不,就有人替他嘎了,往后再也没有早上一柱擎的烦恼了。
“憋不住你就笑出来吧,虽然他是我师父,但是谁都知道他早晚会在男女之事上吃亏的,只不过没想到他吃的亏能这么大。那边的人个子也不高,没想到那么能打,我师父连一个个子都打不过。”
“恰的苦、耐得烦、不怕死、霸得蛮,咱们这边的人出去咋咋呼呼还行,跟人打起架来,还真几个敢下死手的。”
“的确,越能咋呼的越白给。”左佑猛抽了口烟,把烟屁股弹出窗外,道:“我跟师父跑过几趟东三省,别看那边的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比咱们这边的人还能咋呼,但是我都能一个打三个。”
“那你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肋骨断了还能长好,但是精气神被打没了就真的完了,我师父是脊梁骨都被人给打断了啊,也不出车了,把运输队的工作跟人家换了,自己跑到一个厂给人看大门去了。”
额,“没种”的后果这么严重的吗?
村村都有丈母娘的隔壁老王,这不出车了,不知道该有多少丈母娘望眼欲穿、伤心落泪了,主要是没有便宜女婿拿鸡蛋糕、核桃酥和麦乳精孝敬丈母娘了。
车到县城,李国庆就跟左佑分开了。
左佑倒是了要把他直接送回家,可是李国庆有自己的打算,更何况人家左佑也是上外地跑长途回来的,也挺累的,就不麻烦人家了。
临下车之前,李国庆让罗汉往左佑车里扔了两条牡丹烟。
得,他们买票从地区到县城,三个人加起来也花不了几块钱,两条牡丹烟的价格比票钱得贵好几倍,要不怎么人情债最贵呢。
句不好听的,坐卡车还真未必有坐班车舒服。
李国庆还好,毕竟坐在司机楼里挨不了冻,罗汉和金刚俩人大冬坐“敞篷”,绝对谈不上什么舒服的出行体验。
在软卧车厢里休息得挺好,仨人也没必要找招待所睡个回笼觉啥的,先去了县肉联厂,花大价钱搞了一个猪头一个牛头一个羊头。
一起肉联厂,下意识认为里面就是杀猪的,其实是肉类联合加工厂的简称,里面不光杀猪,还宰牛宰羊,只不过牛羊肉比较少。
苹果、梨啥的供果,那就想都不要想了,人还都吃不上,更不会给鬼吃。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李国庆倒是看见了一把香蕉,这对八十年代的北方县城来可是新鲜玩意,不过李国庆没买。
倒不是嫌贵,已经财务自由的李大老板,这个星球上就没有他吃不起、吃不上的水果,主要是他嫌那把香蕉遭了冻,卖相不好。
再了,都是北方饶老祖宗,应该没见过香蕉这玩意,要是老祖宗不知道扒皮,连皮一起吃了,怕祖宗消化不良放鬼屁窜鬼稀。
那就不是敬祖宗,而是害祖宗了。
就他们老李家那帮没脸没皮的祖宗,鬼体有恙,不得三两头给他托梦啊。这年头西医治急性肠胃炎见效快,祖宗让咱老李给他逮俩西医烧过去那就不好了,那不是草管人命嘛那不是。
改开以后,虽然不怎么打击封建迷信了,但是什么纸人纸马纸飞机纸邮轮啊,什么地银行百亿大钞啊,这年头还是没有的,好在黄纸还是有的,李国庆直接把供销社的黄纸给清空了。
仨大老爷们都是手残党,不会叠元宝不会铰纸钱,花了几块钱请了几个大妈大婶给他们加工了一下午,祭祖前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
等黑以后,他们还坐着租来的拖拉机下了乡,足足拉了一大车祭品,白招摇过市太乍眼了,只能夜里行动。
拖拉机突突突开到一片野地里,黑,又好几年没来过了,李国庆随便找了一片坟包子,把三牲加纸扎一烧,坐上拖拉机又回了县城。
当夜里,祖宗们又跑他梦里蹦迪了,跳着脚骂他,他上错了坟。第二又下了趟乡,一看,我擦,还真上错了,把那些东西烧给他们家祖坟的邻居老张家了。
意思到了就行,李国庆也懒得再去准备贡品了。
不就是让人代收了快递嘛,老张家的死鬼转交给他们就行了呗。
什么?不转交?
乱接别人快递属于不当得利,阎王爷会给他们调解的。调解不成大不了打一架,比拼一下谁家鬼多,谁家鬼法力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