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袄子见顺子面生,忍不住笑问:“谁呀,这是?”
顺子关上院门,没好气道:“屁孩子!”
绸缎袄子有些尴尬,跟在顺子后面一路跑来到正屋,向老张躬身行礼,“五爷,我师父正在安排人准备明个要用的车马,一会儿就到。”
老张看了顺子一眼,又转向绸缎袄子,“咋了春生,有过节?”
春生挠了挠大脑袋,一脸懵逼。
顺子道:“俺去三号码头找过工。”
春生顿时想起,一拍双手,“我就嘛,哪有半大子力气那么大的,果然是师出名门!”
老张笑骂道:“以后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拍马屁!”
话间,敲门声再次响起,没等老张开口,春生壮硕的身子灵活异常,兔子一样窜向大门。
老张也拉着顺子的手,一起迎了出去。
大门打开,一名清瘦精悍、干净利落的中年男子率先走进。
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刀条脸,神色郁郁,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待老张走近,当胸一掌拍向清瘦汉子,汉子身形微侧,左掌立于胸前,将老张手掌向外横推,右掌拍向老张左肩。
刹那间两人过了三四眨
老张笑道:“仲元,有长进啊,已经跟俺老张旗鼓相当了!”
宋仲元双手抱拳:“是张叔手下留情了,恭喜张叔!”
老张看向后面那人:“刘子,到你了!”
两人哈哈一笑,互相伸手拍向对方的肩膀,随后各自退开。
站定时,老张手里拿了一支钢笔,刘子手里则多了一枚银元。
顺子就纳闷了,老张的外衣口袋里喜欢放钱,这个他知道,可刘子的上衣外面口袋里并没挎笔,哪来的?
果然刘子道:“张叔连俺内衣口袋都给掏了,俺刘高望尘莫及!”
几人一阵哈哈大笑。
老张拉过顺子,介绍道:“这是顺子,马上就是俺老张的关门弟子了。顺子,这位是宋门传人宋仲元,叫宋叔。这位是淮泗城东区荣门当家的刘高,叫刘叔。”
“宋叔,刘叔!”顺子躬身一一叫了。
宋仲元和刘高连忙躬身还礼,“不敢,不敢!”
老张不高兴了,“他才几岁?这声叔你们当得起!”
宋仲元极为豪爽,哈哈一笑便把这事放在一边,朝老张笑道:“张叔,您还不知道吧?刘高这子现在已经是刘爷了!前的事。”
按照荣门规矩,一座城市的偷儿大多分若干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当家的,一般称叔,全城则有一个总瓢把子,同行见了一律称爷。
任你本事再大,没走到那个位置,同行顶多敬一声叔,绝不会称爷。
女性在荣门中地位高的,可称姑,当了总瓢把子,则要称奶奶。
老张拍了拍刘高肩膀,笑道:“不错不错,出息了。不过刘子,可别怪俺你,怎么跟俺老张还藏着掖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