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迟鸢盯着他抽搐的眼睛看了好半晌,有些一言难尽。
虽然奇怪,但惯性让她委婉劝医:“你眼睛一直这样吗?”
“…”
魅惑众生的鲛人却魅惑不了迟鸢,还让她觉得自己有病。
一直是族中容貌最盛的少年扯了扯嘴角,简直要被迟鸢气笑了,他利落道:“对,进水了。”
媚眼抛给瞎子看,难怪符珏一点都不担心。
值得安慰的事情是,至少迟鸢收下鲛珠了。
风鸣宗的同伴们呼唤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他们正站在山坳中,“迟鸢,走了!”
眼见头顶月光暗淡无光,迟鸢的同伴也在叫她回去。
二人都来不及多聊。
身为正规的王族,流羽更是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做。
他收敛了撩拨的姿态,严肃的对迟鸢正式告别。
“三日后,祭雨庆典见。”
*
三更夜半,露水深重。
从那偏僻的荒郊野岭赶到城中,再等回到客栈时,已近天明。
风尘仆仆的迟鸢满心疲倦,但还没忘了一件事。
关上房门,迟鸢将手心翻转过来,闭上眼睛。
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她的全身,斗转星移一般,顷刻,环境转换。
迟鸢落入熟悉纯白的空间。
入目便是生机勃勃的花海与灵木,三个黑色的团子就瘫在花蕊中央呼呼大睡,宛如美好可爱的花精灵。
若是放到往日,她定然会欣喜估算起了它们的价值,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
已经半个月未曾见过前辈,迟鸢还惦记着他的眼伤。
“前辈,我回来了。”
少女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空间,就像被吹开的风铃,清脆悦耳。
片刻后,月出现在她三步之外。
他只说了一个字:“嗯。”
青年一如既往地冷漠,似乎对亲手教出来的后辈一切都不尽关心。
只要人还在,迟鸢并不在乎他的反应,于是她想说什么便说了。
“我赢了比赛,拿了第一名,虽然只是初赛,但我突破到金丹期了,目前应该还是遥遥领先的。对了,奉天大会你知道吗,这是修真界最顶级的赛事…”
面对熟悉的前辈,哪怕是扑克脸,迟鸢也能喋喋不休地说下去。
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逐渐安定下来。
说了许久,她突然意识到了某个违和之处。
少女猛然抬头,极为不礼貌的直视着前辈的面容。
月静静地听着,直到迟鸢停顿过久,他的语气中有微微的诧异,“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好半晌,迟鸢怔怔的看他的脸,一抹诡异的感觉浮上心头,“你…你怎的不系白绫了?”
出于安全考虑,神兽的面目从不轻易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