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迈亚很清楚地看到打开门看到自己的那瞬间,楚斩雨眼里浮起的是惊喜,但是很快又变成了不耐烦,这让杰里迈亚饶有兴趣。
“托您的福,安全地回来了。”杰里迈亚笑着:“倒是您,一段时间不见,果然要正式升为少将了吗?您应该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将吧。”
“不知道。”楚斩雨绕过他。
军礼服总体为黑色,大敞口人字翻领,腰带金属扣的衣服背面下摆采用开叉式结构,活动自如,盘花样式的少将礼服肩章,双花帽檐上是军部的三头鹰标志。
“您的衣服很合身。”杰里迈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
仪式举办场地是军委用来展览重要事宜的正厅,是在火星基地初步建立时的,以及少将军衔!”
所有人全部起身,一起转向主席台,主席台上的委员们也纷纷起立,在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倾慕欣赏的目光里,楚斩雨身着一身漆黑的军装,胸前挂着一长串他之前得过的勋章,面无表情地登台了,主持人举着话筒殷勤地站到他身边。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楚斩雨少将孤身一人对抗穷凶极恶的支配者,最终将这一可怕的敌人斩杀,为战略和平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是二度异潮开始以来前所未有的里程碑式战绩。不仅如此,根据个人终端的录像统计,楚少将孤身一人就斩杀了七千五百只异体……”
主持人声音洪亮,场内又是一阵激昂的掌声。
楚斩雨始终面无表情,堪称冷冷地扫视着下面的人,凡是被他不经意间看到的人,内心都会下意识地涌起一股冷意,同时心里也在纳闷:升衔是每个士兵梦寐以求的好事,可是这楚斩雨的眼神可谈不上多高兴。
“楚少将,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此次作战的经验和感受吗,许多战士在战后对你的战绩都感到很好奇呢。”主持人把话筒举给他。
“硬要说的话,我没有什么感受。”
主持人:“?”
这和说好的稿子不一样,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上校不按套路出牌。
“因为我要纠正您的用词,‘斩杀’在我看来有失准确,应该说是惨胜。今天上午各位不少人想必参加了伦斯中校的哀悼会,但我想各位应该不知道吧;根据个人终端的录像统计,伦斯原本有用信号枪传递求救信号的机会,但是她却转而用信号枪向我军传达了重要信号。如果她不这样做,上午也没有哀悼会,可能……她如今正活着坐在这里吧。”
楚斩雨沉吟了一会,目光漆黑的人群里巡逻,好像在寻找原本该属于莎朵·伦斯的位置。
“‘孤身一人斩杀’?如果没有其他部门对我的倾力协助和鼎力支持,我一定没办法完成对‘蝴蝶’的最后收尾,甚至会变成它的食物。”楚斩雨不顾主持人有些焦急的神色,自顾自地说着话:“我只是做了收尾工作罢了,对于支配者的关键一击是由各部门共同完成的。我不知道是谁给您安排这样的说辞,为了塑造某个人的形象,就把那么多人的牺牲,那么多人的努力,在您的口中付之一炬。”
“这些人是谁的丈夫,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这些人是谁的妻子,谁的女儿,谁的母亲?您在说出刚才的话时,曾经想过这些吗?死者的价值是由生者赋予的,您方才的发言,否定了死去之人,他们牺牲的价值……这样我会觉得那些骨灰毫无意义。”
楚斩雨没有在意下面隐隐约约的骚动。
“所以,我没有什么感受,在这里向所有辛勤工作的人,努力战斗的人,恪尽职守的人,表达我最真挚的感谢,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疲惫劲都顺着毛孔散发出去了。
中心医院专门开设的疗养区,暮色微盖丛林,病房内的灯光如烛火一盏一盏亮起。
医生护士们沉默着让开道路,威廉提着手提箱,面带微笑,好像不是来探视病房,而是来参加宴会一样轻松愉快,见了他这副模样,本来缄口不言的众人纷纷交换各怀心思的眼神。
“主席!”卫兵端正地敬礼。
“辛苦了各位,杨中将今天的情况如何?”威廉笑道。
他会来到这里,就是听说把守独立病房的士兵受到了袭击,重病垂危的杨中将也有可能受到伤害,尽管医院方面称中将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作为军委主席,威廉还是要过来探视一二。
毕竟根据监控录像和杨中将口述,擅闯病房,投放污染物质的人,是多年前本该死透了的安东尼·布兰度。
杨中将刚说的时候没人相信,毕竟安东尼死的时候快被那时的楚斩雨切成臊子了,死得不能再死;结果一看监控,医生们纷纷沉默,因为那个金发碧眼,最近带着嘲讽式笑容的男人是如假包换的安东尼·布兰度。
医护人员你看我我看你,踌躇许久,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结结巴巴地阐述目前的情况:杨树沛40的身体部位发生了异变,从昨天半夜起就无法再使用常规的医疗舱。
为了防止意外,医院把这间病房全副武装起来:先是玻璃幕墙覆盖隔离,再是全机械化无菌操作护理,智能检测身体机能,声控可调节家具,整整一套先进的医疗系统,只围绕他一个人建设。
“昨天晚上中将就醒过来了,能看懂我们的动作和言语表达,也能进行简单的口头表达,看起来他的神智并未受到影响。”
年轻人说:“尽管有基因修正手术,但是中将毕竟已经年事已高,身体器官的衰老是无法避免的,我们推测他未能完全突变,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完全异变都在在年轻的人类和动植物出现,至于老人反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