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刚刚那番话,其实就如高拱所言,是在搞论资排辈。
高拱接着开炮:“国朝选贤任能,历来都是考量万全,若是皆以论资排辈而论,老夫是不是也要自请辞了这内阁辅臣的差事?”
话到了这个份上。
迟凤翔终究只能是低下头,拱手抱拳:“下官并非此意。”
高拱却是不依不饶:“那伱说来,李春芳是否更加年轻更有精力,当下朝廷又是否更需要这样的官员担当重任,劳心我大明江山社稷事?”
迟凤翔低着头,双手藏在袖中握紧成拳,半天的功夫才沉声说道:“下官的意思,严尚书为官更有经验,更适合任职内阁,非是高阁老所指之意。”
这算是不轻不重的解释了一下。
但高拱哪里会放过。
至于说今天会因为这件事和徐阶交恶?
也不看看徐阶为了自己的谋算,这些日子在朝廷里都弄了些什么事情。
朝廷各部司衙门,这些日子哪个躲过了徐阶的斥责。
什么意思?
朝廷从年初就开始整饬吏治,还是自己亲自一手抓的。
徐阶这番举动,难道是在暗指自己整饬吏治不用心以至于有漏网之鱼?
既然事情是你徐阶先做的,那就不要怪我老高反对你了。
此刻见迟凤翔竟然还在狡辩。
高拱冷笑一声:“试问,当初张居正是如何入阁?他亦是年轻一辈,亦是廷议入阁。仅此若非去岁事,张居正奉召入京,便是回阁做事,又何来今日廷议内阁新员一事?”
这话更是摊开了说的。
严绍庭也不由的在心里给老高竖起了大拇指。
迟凤翔现在却是满心懊悔。
徐阁老都没开口,自己怎么就上杆子说话了。
谁不知道当初还是内阁辅臣的张居正,乃是徐阶的学生。
更不要说。
张居正也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
和李春芳正好是一年的同学。
而若按照迟凤翔的意思,当初张居正就完全不应该让其入阁。
既然当初张居正入阁,迟凤翔他们没有反对,今天又如何能反对李春芳入阁。
此刻的徐阶心中却是大为烦闷。
且不说自己的谋算今天怕是不成了。
严讷恐怕也会因此心中生怨,对李春芳生出嫌隙。
而今天殿内廷议的话,想必也会传入李春芳耳中。
到时候迟凤翔所说的话,李春芳难道会不知道?
自己这一次可谓是算尽了一切,就算是严家出面反对,矛头也都会指向严家。
可是现在经过高拱这么一闹。
严家片事不沾身。
反倒是李春芳、严讷这些人,恐怕会互生嫌隙,心中生怨,互有不满。
而在内阁中大多数时间都打酱油的袁炜,瞧着时机也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