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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慈问她:“小冯翊王当真待阿姐好吧?阿姐不要因为好面子粉饰太平,一定告诉我真话。”
南弦说是真好,“我与他分分合合,历尽艰难才结成夫妻,他怎么会待我不好。虽不知道将来怎么样,但目下看来,我的这场婚姻不算坏,你就放心吧。”
允慈点点头,“这就好。只是我看阿兄恹恹地,前日一个人在亭子里喝闷酒,我想去劝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也只能由他去了。”
南弦听了,回头望了望花厅方向。花厅门窗洞开,能看见识谙的侧影,但有些事,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只得收回视线叮嘱允慈:“你多关心阿兄些,时候一长就好了。”
允慈叹了口气,这事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阿兄自己。早前他拒绝阿姐,阿姐多伤心啊,但人是活的,谁也不会在原地等着谁。缘分这种事,错过就错过了,事后追悔一文钱都不值。有时候她也怨怪阿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唉,这些不高兴的事,且不去想他了。允慈问:“阿姐的患坊打算什么时候开?那日丽则阿姐说了,到时候阿姐要是忙不过来,她要与我一起过来帮忙。我们不会看诊,但煎药碾药不在话下,多两个帮手,阿姐也好轻省些。”
南弦说快了,患坊的选址还需好好考量,今天是新婚第三天,立刻就去忙这个,似乎也不太恰当。
如今自己算是有了去处,剩下便是担心允慈,问她上阳那头究竟怎么个意思。
允慈倒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给他七日,七日之内他要是不给答复,我往后就不理他了。如今小冯翊王是我姐夫,我还愁找不到好郎子吗,他要是拖泥带水,就让他后悔去吧。”
允慈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不能成就的姻缘不要强求,绝不会在这种困顿里干耗着。
今日是阿姐回门的日子,自己的事都是次要,随意带过就行了,姐妹两个又说了会儿话,那边的酒局也散了。
新婚的夫妇要回去,大家把他们送出门,阿兄略站了站,就转身返回了门内。槛外只剩允慈和卿上阳,卿上阳正要开口说话,谁知她调头就走开了。
弄得上阳一阵迷惘,追进去道:“不是七日吗,还有四日呢,你怎么就不理我了?”
允慈一哂,“正因为还有四日,今天还容你进门,要不然你以为你能进来?我这是先排演起来,免得到时候不熟练。”
卿上阳很是不屈:“你怎么笃定不能成……”
话还没说完,她就自顾自回房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苦闷了半晌。最后一横心一咬牙,出门跳上马,一路疾驰赶回了家。
到家就找他母亲,直撅撅道:“我要娶允慈,请阿娘替我预备聘礼,明日就去向家提亲。”
他母亲吓了一跳,“又发什么癔症,起先要娶姐姐,现在要娶妹妹。你就栽在向家脚趾缝里了不成,除了他家,没有好女郎能配你?”
卿上阳什么都不听,一再重申:“我要娶允慈,说破天我也要娶允慈,请阿娘答应。”
卿夫人道:“我不答应,你打算如何?上回说的光禄勋家的小娘子,哪一点不合你的心意,你死都不愿意,我看你是吃了迷魂汤。今日又中邪了,回来同我闹,我告诉你,我这两日头疼得厉害,要是一口气上不来死了,你就没娘了。”
卿上阳一蹦三尺高,“我不想没娘,但娘不怕没有儿子吗?早前你们不答应我娶其泠,说什么抛头露面做医女,不能相夫教子,结果人家小冯翊王就不怕,把她娶回去做王妃了。现在我要娶允慈,她不是医女,她不用抛头露面,您怎么又不答应?我的心里,熬得油煎一样,但凡我有点气性,一下子跳进秦淮河里,让你们连尸首都捞不着,你们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