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杰的办公室里站了十来个人,都是季仁集团的高层。
人虽然不少,但屋子里显得非常安静。
民政局派过来的两位登记人员,都是四十多岁年纪,接到上级安排便赶了过来,在外面等了半下午了,显然经验丰富,声音洪亮清晰,保证当事人能听得一清二楚
“请问季先生和钟小姐是自愿结婚吗”
“请问两位户口本、身份证或者护照都准备好了吗”
钟静言怀里塞着一束大得遮头盖脸的红玫瑰,手指上金戒早被那人取走了,换上了一只足有五六克拉的耀眼大钻戒。她木然坐在沙发上,只觉浑身瘫软,跟泡了水的面条似的,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被那人折腾得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屋子里十多双眼睛都冏冏地盯着她,这样的情况,她简直跑路无门。
那个人一向这样,心机深沉,极其恶劣。
她明明没有答应他的求婚,明明都只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谁能告诉她,她只是来要求季少杰不要找哥哥们麻烦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被做了一下午,做着做着就被套上这只大得可笑的戒指
每次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那个人就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端起桌上大红色的杯子,轻轻喝上一口。
“今天这茶泡得真不错”他对两位登记人员好心情地微笑不停,“我老婆亲自泡的”
那喝水的姿势,当真是优雅。
郑晓宣在旁边着着就觉得有些奇怪,那杯子里上去只是普通淡色的白水而已,季大叔真心觉得他老婆泡杯白开水,也值得这么赞来赞去的么
更奇怪的是,似乎季大叔每赞一句,落落的脸便红上一分
谁能想得到,这个英俊的准新郎,杯子里装的却是准新娘的
季少杰全程笑呵呵,表情十分可亲,但他身为季仁集团董事,只是坐在那里,强大的气场便震慑得登记人员仅用两三分钟便办完了手续,很快离开。就这么的,把结婚这件大事儿给办了。
季仁集团的人对于他们老板鬼见愁的办事风格已是见惯不惊,只要是他认定的,必定是雷厉风行,不择手段。
郑晓宣实在憋不住,弱弱地问了一问,“季,季叔叔,咱,咱们是不是得通知一下钟”
季少杰脸上仍然笑容可掬,只是用那双蓝眸轻瞟了郑晓宣一眼,她便头一缩,肩一耸,作乌龟状,“祝季大叔与钟静言同学百年好合,万寿无疆”都什么跟什么听得钟静言恨不能一掌拍醒她。
当所有人都出去了,那个薄薄的红色小本子不知被谁递在钟静言手上,她忍不住翻开瞟了一眼两寸的红底大头照,就在这办公室里现场拍的,她一脸别扭和不情愿,那个人则露出少见的孩子般得逞的笑容,头微微歪向她那边。
“啪”她将小本本扔回茶几上。
季少杰眼中熠熠闪光,似乎有幽蓝的星芒飞溅而出“你收着还是我帮你收着锁保险柜里”
“你真是疯了人来疯”她扭脸喃喃。
“咦,这是咱俩领证以后你说的第一句话,我要记录下来载入史册的,你居然说你老公疯了”
她咬唇瞪他,眼睛里水光闪烁,“谁承认你是我老公这一切根本都是你自导自演的。”
“不承认也得承认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一个人。”他撅住她下巴,眼睛里有奇异的神彩,不由分说,霸道地手臂一展,将她揽去怀里,坚硬的胸膛磕痛了她的鼻尖。
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她在他怀里抬起脸来,见,他微蓝的眸子里有她的倒影,惟有她。
“你你那么坏,你在国内那些女人呢就这么头脑发热地结了婚,不怕那些女人哭死”
“咦,你在吃醋”他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这宝贝儿还从来没有与他谈过类似这样的话题,果然领了证便不一样了他脾气很好地解释,听上去倒似有几分真心,“我一直都只有你一个女人”
“谁信你那些折腾人的本事难道天生的吗”她说完便后悔了,这语气,活像妒妇。“你有几个女人都不关我事。”
她推开他,站起身想走,却双腿一软,又倒回沙发上,正好被他再次顺势揽住,更紧地抱在怀里,拉了她小手去贴在唇上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