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姵身后忽然冒出层层叠叠的冷汗,直将衣服湿透了个完,不由怒骂道:“你个死老头!疯老头!老娘弄死你!”
可她忽略了一个事实,眼前根本没有老头的踪影,只有莫名其妙的一群闲杂人等,以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骂我是老头?”宇文允似也有些意外,少年意气般歪了歪头。
吕姵迅速回过神来,脑袋光速运转着,殚精竭虑地思考怎样才能让面前这小屁孩儿亲手杀掉自己,她最后选择了拍马屁:“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王爷你正是少年英才,雄姿英发,怎么会是老头呢?我骂的是他们……”
吕姵指向身边架着自己的两位侍卫,待看清这两位侍卫同样最多二十出头的模样,吕姵有些心虚,却也只能厚着脸皮对蒙圈了的他们赔笑一下。
宇文允开心的笑了,问:“后悔了?不想死了?”
吕姵赶紧摇头:“不不不!想死!但是……”她咬了咬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她这二十八年来最不要脸的一句话,以一种凄楚的模样说了出来,“妾身只愿死在妾身此生最深爱的人——王爷你的手上……请王爷成全!”
此话一出,吕姵能感受到屋里所有人似乎都打了个寒颤,额头挂下了三根竖线。
唯独宇文允除外。他依旧神色漫不经心,连唇边笑意都未有丝毫变化,戏谑道:“可本王只亲手杀自己心爱的女人。”
言下之意就是他压根不爱她,她就死心吧。
呵呵,吕姵才不会死心,于是开始信口胡言:“王爷那晚明明说我是你最爱的宝宝。”
宇文允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了,深吸一口气,才缓而慢地吐出一个字:“滚!”
吕姵知道自己确实是不要脸了,但还是秉着草根般死不放弃的精神作最后一搏:“王爷,你就杀了妾身吧,只需要一刀、一剑……甚至一掌,给妾身个痛快吧!”
宇文允终于在这场角逐中败下阵来,右手支着有些抽搐的额头,左手对下面挥了挥手,不耐道:“拖出去拖出去。”
侍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边那个估计胆大一点,弱弱问一句:“拖出去……然后呢……”
“本王有说然后吗!就给老子拖出去!”宇文允暴怒,但显然没有东西可让他摔了,所以他愤愤砸了下榻,倒是把有些走神的李心蓉吓得一个哆嗦,一时不敢发声。
吕姵心里又是失望又是庆幸,身侧的侍卫领命,将泪光闪闪的她拖了出去,丢在了房门外。
也许是因为刚刚她说了他们是老头,所以侍卫丢她的时候格外手重。吕姵不敢生气,还对他们抱歉地拱了拱手,两人倒是一愣,然后转开了目光。
吕姵仿佛听到了他们心里暗骂的那句:“疯婆子。”
她今天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出师不利,哀哉哀哉。
小果儿冲出来,已是惊得满脸泪痕:“姵娘子,你没事吧?你怎会如此想不开……”
吕姵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咬牙愤愤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侠定会重新来过……”说罢,将杂乱无章的头发往耳朵后一捋,扭头就往自己屋里大步流星地走。
小果儿愣了一瞬,真的有些怕自己侍候的这位姵娘子成了傻子。
她愣了瞬,准备跟上去,就听见屋里宇文允道:“念在她丧子之痛、形状疯癫,本王姑且不与她计较,饶她不死……”
小果儿听了,手不自觉地捏紧成拳,听着宇文允似是要同王妃一道出来,才倏地松开,追随吕姵回到了房内。
2
那晚的闹剧之后,吕姵好好休养了几日。
小果儿说宇文允道她失了孩子悲痛过度才形容疯癫、一心求死,所以蓉夫人决计不是她害的。因此只是克扣了吕姵几个月的零花钱,还禁了她的足,此外便再无什么残酷处罚。而针对隔壁,他简单道了句:“别胡想,我会令人好好调查此事,你只管养好身体,以待来日。”然后就携着王妃走了。
这许多日,宇文允都没有再来醉蓉院探望,隔壁竟像是失了宠。
听小果儿讲,王爷又宠上了新纳的两名侍妾,并迅速提了其中一个为夫人。
所以隔壁应该快要被气死了,每天都遣个侍女变着法来骂吕姵。
吕姵全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一心只谋划着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