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并不是从霍风那里得知此事,而是此信内容荒谬,陛下生疑,将信拿到内阁与大学士们核对!内阁中封藏了沈昊山这些年来,送回京城的军书!”
“沈昊山征战五十载,他怕是一辈子都没写过,“此战难矣、班师回朝”这八个字!”
蒋公明声音拔高了几分,气不恨的瞪着她,
“你行事过于莽撞,书信能作假,但印章若是核对出了纰漏该是如何!”
“世事无常,爷爷往年在关外打仗也不会迟迟等不到寒衣啊!皇帝能拿到内阁找大学士就证明印章没问题,老师何必多虑。”
沈君曦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开解蒋公明。
蒋公明丢下了手中戒尺,气坐回太师椅上。
“昊山出征已有三月,每个月都要向京中递战报,不出半个月真的军信就会送来,到时内容对不上,该是怎么办?”
沈君曦坐到他对面,为蒋公明倒了一杯茶,
“阿翁别气,阿翁又怎么知道,学生上个月递给爷爷的家书里没有提前说好此事。”
蒋公明愣了愣,微微惊讶的看着沈君曦。
就听她不急不缓地说道,
“宸妃募捐本就是学生出的主意,当时就觉着这笔银子不易落到兵部那里,让爷爷收不到我回信就拖延日常汇报的官书,前几日吴道云出手阔绰,更证实了学生猜想。”
“真正的关外军报大概会拖延十天,在十五日后到。因为五日后,学生新拟的信才送到关外爷爷手上,那时候爷爷才会提笔写军报。”
蒋公明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似是又惊疑又缓过了气劲儿。
所谓谋算,实际上算的都是人心。
沈君曦日日上课都在打瞌睡,却早就算透了人心?
无论如何,她这个年纪,拥有这样的胆量,做出这么细致的谋算,城府都不逊色于朝堂中的老臣。
蒋公明还是收了脸色,试探着问道,
“那之前提到的“借刀杀人”,你小子难不成也与你爷爷谋算好了?”
沈君曦没有犹豫的点头,语气严肃几分,
“学生还在等爷爷的回信,颍川王欲反的证据确凿,实在是留不得,就算皇帝不防着他,我沈家却是要去查、要去防、要设法除了他,毕竟沈家守护的不仅仅是萧室皇族,更是北唐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战乱起,山河乱,黎民受难,何处求安?”
蒋公明被说的热泪盈眶,立刻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位内阁大学士的名字,
“这些人可用可信,往后为师将他们调给你差使,你不必再找萧宸为你写信,他终究是异族血脉,且不可不防。”
意思是再做写信这样的事,还是用自己人。
沈君曦沉默了。
她是真没想到蒋公明在内室阁还有这么多人在。
内阁是为皇帝编撰圣旨、梳理政务的人,权利同样不容小觑。
关键是,人人都交权到她手上,她只觉得担子越来越沉了。
“老师不必如此,学生惶恐,学生觉得萧宸为人不错,用着方便顺手。”
沈君曦站起身,拱手回绝了蒋公明。
蒋公明白眉蹙起,
“外面有些流言蜚语,他日日与你同出同进实在不妥,易让其余人误会。”
沈君曦隐有几分固执的低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