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香芸赶紧去厨房吩咐了。她知道自家姑娘素日里最是喜净,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洗了澡才睡的着,无论春夏秋冬。
天热的时候还好,可到了冬日里,若是天天洗澡,怕是不当心就要受凉了。也只有在自家府里,姑娘是嫡女又得父母喜,老爷和太太也就由着她折腾了。当初在修这院子时给正屋和浴房里都铺了地热。到了冬天,地热烧热起来,整个屋子都是暖烘烘的,这才能使姑娘见天的洗澡。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日,香芸进来回话说已经准备好了。
季萦起身进了浴室,脱了衣裳进入水里。香芸伺候着她洗了头发,才出去了。
她一个人泡在水里想着刚刚采集到的醉蝶花。那醉蝶花花枝暂且不提,只花叶和花瓣她已经想到了数个得用的地方。
醉蝶花花叶清香提神,可以碾碎了调制在香丸中,这花叶只一丝淡淡的清香,想来调成香丸后定然更加清新淡雅。
还有醉蝶花花瓣,它的颜色是那种饱满的香槟色。这样的颜色,她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见过。若能用它调了染料给丝绸着色,染出来的布料定然独一无二的好。
季萦细细想着心里的打算,感觉浴桶里的水有些凉了,就起身出了浴桶,自个披上丝绒的袍子,才唤了丫头进来。
香芸和香榧扶了季萦坐在屋子里的贵妃塌上,一个拿了细细的棉布帕子给她擦头发,一个拿了她待会儿要穿的衣裳搭在了外间燃了香料的熏笼的架子上。
等头发半干了后,季萦就摆手不用再擦了。头发半干后再拿帕子擦,很容易受到损伤。
这时香榧拿了珍珠蜜粉来。季萦也不用别人,自己取了蜜粉细细涂抹在了身上,然后穿了衣裳鞋袜。
世安院里。
陈氏处理好了内宅杂物,打发了管事妈妈们下去,想着一会子也没什么事了,便吩咐吴妈妈“你去给三位姑娘送了东西,顺道告诉她们打明个起就跟着项嬷嬷学规矩。”
要送去的东西是陈氏从肃王府的年礼里分出来的,几匹颜色鲜艳的皮毛、料子,几匣子京里时兴的首饰坠子,几匣子蜜饯
点心和茶叶七姑娘还额外得了一匣子九连环之类的玩物。
“是,奴婢这就去。”吴妈妈躬身应道。
她先去的是三姑娘的印月阁,还未进院子,就有小丫头见了,远远的行了礼,又一溜跑进了院子里。想来是进去通禀了。
果然刚至正屋房门前,三姑娘就带了她身边的大丫头红袖迎了出来。
“这么冷的天儿,妈妈怎么来了”三姑娘笑的极为热情。
吴妈妈也不为这样态度感到诧异,她是太太身边得脸的管事妈妈,而三姑娘是嫡母手底下的庶女,对她自然要慎重些。
“是太太吩咐了我给姑娘送了好东西来。”吴妈妈边笑着解释,边进了屋里。
她进去只一转眼就将整个屋子了个遍,屋子中间是一张镂空的雕刻了山水花鸟的楠木屏风,将屋子隔成东西两间。
西面隔间做了卧房,打眼去只见临窗一席大炕,上面平铺了丁香色绣牡丹花锦被。炕中间放着个红漆松木炕桌,桌上放了笸箩,依稀可以到里面的五彩绣线。炕头靠墙处立着个桃木连三柜橱,上面雕了喜鹊登枝的花纹。炕对面的粉墙上挂了副雪景红梅图。地上摆了张黑漆彭牙四方桌,周围分布着四个同色的方凳,桌子上摆了两三碟子点心并一套茶具。
再东面的隔间,地上放着个点了银霜碳的火盆子,火盆旁边放了熏笼,正有丝丝香甜的气味飘出。靠墙处摆了张案,案上一叠摆的整齐齐,旁边的砚台里干干的,应该很就没用过了。
三姑娘引了吴妈妈去西面隔间,请她在铺了软垫的方凳上坐了,有另一个大丫头蓝晶端了茶来。
吴妈妈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才继续刚才的话“肃王府送了几大车的礼,太太挑了好些姑娘们得用的让我给送来。”说着示意身后的小丫头们将给三姑娘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三姑娘了,惊诧道“怎么单给我这么多大嫂子和妹妹们的可送去了”
吴妈妈笑着道“大奶奶和六姑娘的早上已经送去了。”说着就瞧了对面坐着的三姑娘一眼,见她面色并无异常,依旧笑的热情。
吴妈妈这才放下茶盅道“除了给姑娘送东西来,太太还吩咐我告诉姑
娘明儿个项嬷嬷会进府,到时会给您和四姑娘、七姑娘讲讲京城咱们府上的人事,顺道给姑娘们说说京里的规矩,这京城和西北的礼数可有些不一样呢。”
“是,您告诉母亲我知道了,定会跟着项嬷嬷好好学的。”三姑娘掩下面上异色郑重的道。
又坐了会儿,吴妈妈起身道辞,三姑娘连连挽留。她只笑着道“还要给四姑娘和七姑娘送了东西去呢,等改日得闲了再来打搅姑娘。”三姑娘这才让蓝晶送了她出门。
出了印月阁拐过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就到四姑娘处了。
雪泠居里四姑娘正坐在房里的桌案前,听到外面的小丫头禀报“吴妈妈来了”,她也不起身,只让一旁立着的墨晕出去迎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