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思已经恢复了正常,他选择留下来,于是被雪儿安排跟朱德荣一组,一起轮值随侍。
这一日刚好轮到他跟朱德荣一起随侍,他们跟着周成一起出门,来到了茶楼,陪周成喝茶听书。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周成倚着栏杆,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周成突然醒来了,看着披在身上的外套,有点疑惑,再看了一眼周围,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一把把外套扔回到岳思身上,揉着眼睛说道:“以后不要给我披上这种东西。”
“是!”岳思接好衣服恭敬地退开。
“小二,上茶!”周成坐回桌子旁边,发现茶冷了,立马打算叫小二换茶,转头发现岳思这个小子在一旁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
岳思知道机不可失,立即上前躬身问道:“少爷,我还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说仙师才是杀害我们家的凶手?明明害死我们一家的是其他人才对。”
“为什么?”周成还是一脸困意,倚着桌子撑着下巴,毫无兴趣道:“是呢?为什么呢?啊,老朱,你知道吗?”
“少爷,小人也不知道。”朱德荣上前躬身一礼。
“小人?我说了你们不必自称什么小人,我之前也是个小人物。”周成笑了,一脸玩味,扭头就对岳思说道:“你看,没人知道。”
“可是,可是,之前就是、是…”岳思扭扭捏捏,虽然他很想知道,但他也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侍奉对象,不容忤逆。
见岳思一直结结巴巴想要问下去,周成很快睡意全无,刚好小二给他换了新茶,周成喝了一杯,彻底清醒过来。
周成知道这个小子若不弄清楚真相恐怕会一辈子困在里面了,回想岳思一直以来的表现,终究还是看在他刚才为自己披了件外套的情面上,打算提点一下他:“好了,别一直是的、是的,烦死了,老朱,把其他人赶走,这层我包了。”
平时为了探听更多消息,周成一般都是选择与民同乐,一起喝茶听书,并没有把人赶走,但接下去有些话,他不想让别人听到,太离经叛道了。若被人听到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的麻烦,他不想要什么意外,把人赶走更安全一些。
等朱德荣把这一层的人都赶走,周成再喝了一口茶,才道:“好了,你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岳思一脸迷惑,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但他还是恭敬地再说了一遍。
周成打着哈欠,双手抱头:“老朱,你真的不知道?哎,算了,岳思我问问你,我之前猜的对不对?”
岳思连忙点头:“对的,都对,少爷你怎么知道的,你去过灵霄宗?”
“去过才有鬼,我之前一直都待在玄清宗,不过哪怕去过,也不可能去打听你的消息。”周成没好气道:“但是,怎么说呢,哎,之前一时嘴快,下次一定要注意了,要不然我就麻烦了。”
见岳思一脸恳切地看着自己,周成无语,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说的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但,嗯,算了,就这么办吧!你的那个仙师大概有了个出色的后辈,对吧?”
岳思真的是感觉毛骨悚然,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对的,对的,仙师那次出去据说就是为那名后辈求取仙丹。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一般能被称为仙师的,大多活了几百岁,一生努力无非就是为了突破更高境界,若无意外一般不理世事,你那位仙师大概是突破无望了,所以打算培养一下后辈。你们家只是遭了池鱼之殃,但不管怎么说,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你爷爷是被吃掉的,被那位仙师。”
“不可能,虽然我那时还小,但我已经记事了,我知道仙师不吃人的,而且我爷爷是被那些人打死的,不是仙师。”岳思激动地反驳道。
周成安静地喝茶,待岳思冷静下来,才指着窗外道:“你知道外面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吗?”他不待岳思回答就继续道:“是被杀死的。”
他望着岳思的眼睛说道:“他们会被地主权贵吃掉,就跟你爷爷一样,被吃的干干净净。”
“为什么?”岳思不理解,他听不懂周成的话。
“嗯,我知道,若是我说仙师是妖怪,他们培养后代的方式是喂养血肉,你不理解;若是我说仙师是山主,你们要为他们家工作,他才能更好地生活,你可能也不理解;但若是我说仙师很伟大,你们要为仙师奉献,你们才能更好地生活,你们要为他工作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你应该能理解了。”
岳思一脸懵懂,周成并不奇怪,他不是演说家,无法将道理讲的简单易懂。
周成讲得其实是他在另一个世界获得的知识,生产与剥削,在他看来哪里都一样,靠剥削完成吃人这个举动,通过改变认知完成剥削的合理化。
他之前讲岳思爷爷是被那位仙师杀死的,不是他真的知道仙师想要杀死他爷爷。而是很明显,那位仙师把岳思爷爷的剩余价值剥削殆尽,最后还设计引发矛盾,把岳思爷爷的死当做锻炼后辈的资材。
像那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你说他分不清谁好谁坏,谁信啊!无非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后辈,特意离开也是,引发矛盾也是,像他那种级别的修士,要个丹药还要自己去,也就骗骗岳思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