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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总为仗义杀人的聂政(第1页)

在春秋战国时期,特别流行刺杀,公认有五大刺客。其中的聂政,可说是个完美人格。这个人武艺高强,却不以此为非作歹。为人甘于清贫、财物不能打动他,又十分有孝心、对朋友又讲义气、思虑很是周到、做事似乎总是能兼顾所有人。

常言道:君子可欺之以方。聂政人格完美,总不想辜负别人。所以他这样一个几乎看不到缺陷的人,也终究存在他的软肋。最后被义气所累,做了一个亡命刺客,冒着必死的风险、去替人报仇,击杀了韩国的国相侠累。

他做这件事,可不是被名利所驱使,只是单纯的,把严仲子当做了有知遇之恩的朋友。

俗话说,圈子不同,不必相融。这贫与富相交,世人总以为攀上了高枝,是个占了大便宜的好事。殊不知,富人的好处又岂是那么轻松与人的?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富人折节下交,用礼遇笼络人心,其实当然必有所求。遇到了关键时刻,穷人无以为报,那就只好用命来填了。比如说,前一段有部热播剧《狂飙》,里面的高启强和老默不就是如此?

高启强知道老默这个人有本事,又有个女儿是心头肉,偏偏境况不太好,就专门从这些地方下手。为了笼络人心,甚至打了陈舒婷的孩子,抢过玩具送给老默的闺女。

在这一番操作下,老默终于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也最终也因为保高启强,牺牲掉自己的性命。这就是穷与富之间交往,被利用与利用的必然发展。

聂政呢,也是吃了这个亏。

聂政有一身好武艺,年轻时好行侠仗义。第一次逃亡,就是因为替别人除害而杀了人,所以他只好带着母亲和姐姐,逃到齐国隐居了起来。日常做个屠夫的营生,本本分分的维持生计。

韩国有个大臣,叫做严仲子,与国相侠累政见不和,在政治斗争中结下了梁子。奈何侠累势力太大,是严仲子搬不动、又招惹不起的人。他怕被侠累寻个罪名、借机害了性命。只好脚底抹油,一溜烟儿逃出了韩国。

但是咱得说,他也是个有身份证的人呀!不然有资格与侠累为敌么?要是他,只是一个路边摆摊的小贩,那也就只能与城管结怨。这位高权重的,一夜回到解放前,他能甘心吗?

当然不!

有道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虽然得了活命,但是严仲子并不甘心这种结局。凭啥我就要做丧家犬,亡命奔逃呀!为什么逃亡的不是你侠累呢?我有今天,可都是拜你所赐,那没得说,我得报仇!我得找人弄你!

在这种思想支配下,严仲子到处查访身手好的侠义之士,去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弄死侠累。

其实细想起来,人家好像也没把他咋地吧?明明被自己吓跑的,人家也没赶尽杀绝、雇上十几、二十个刀客、山南海北的追杀你。但是严仲子这人小肚鸡肠,说什么都要“报仇”。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齐国的时候,终于让他知道了合适的人选。某旮瘩隐居着一位侠士,不仅本领过人,还有经验、确实杀过人。你看这,真是想吃冰、老天爷就下雹子呀!这个人,简直不要太合适!

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侠士坑呢?严仲子心里有计较。对方势力太大,不是太好杀的人。一个不周全,恐有严重的后遗症。仅仅是拿钱办事的杀手,忠诚度有很大问题,实在是不太信得过。但是侠客就不一样了,因为人家不仅本事强、还讲义气。办事一定尽心尽力不说,整砸锅了也不会出卖自己。

既然打听出来了聂政,严仲子就使出人去,详细打探了所有关于这个人的详细信息。方便见方抓药,使出各种合适的手段、处心积虑地与其结交。

严仲子仔细的分析了聂政这个人以后,就开始接近他。先是没话找话的时常登门造访,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关系。比如没事就夸夸住宅、夸夸人品、嘘寒问暖送关心,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一把。

诸如此类,开始都是一些不显山露水、又无法让人干脆拒之千里的套路。

随着时日加深,俩人混了个脸熟。严仲子就更进一步,比如时常摆下酒宴,日就派人来接,特地邀请过府一聚。酒席宴前,免不了推杯换盏。这个时候,严仲子除了照例奉承一番、送上一顿彩虹屁、更放下身段,勾肩搭背的与聂政称兄道弟。

按说这俩人身份根本就不搭,严仲子虽然流亡在外,毕竟家大业大、出身贵族。即使流亡在外,但破船还有三分钉,怎么说也是个上流社会的人物。

而聂政这边,任凭你本事再大,也只是一个杀鸡屠狗、勉强维持生计的人,妥妥就是一个市井小民。历来价值这种抽象的东西,都是和身份挂钩的。

比如古时那种书法字画,能够想要值钱,作者必须是功名加身。比如王羲之吧,历任秘书郞、宁远将军、江州刺史,后为会稽内史,领右将军。柳宗元呢?集贤殿进士,一路做过蓝田县尉、监察御史、礼部员外郎、邵州刺史。最差的要属唐伯虎,牵扯进舞弊案,被夺了功名。但他也曾经是,极有希望三元及第的“唐解元”,本身经历争议太多、就是个传奇。

只有这些功名加身的人,他们的艺术才值钱。若是身为白丁,那么谁知道你是谁呢?就算艺术造诣再高,也没人肯于买账。

而聂政这种身份,不仅难登大雅之堂,往往还遭受歧视。就连最讲礼貌的读书人,吃饱了撑得、都还要骂上一句闲话:“君子远庖厨”。所以聂政虽然有本事,但是无人问津之下,个人价值形同在泥泞里打滚。

按实际情况来说,这俩人交朋友,连带着严仲子都得遭人非议、被贵族阶层人物鄙夷。

当然,聂政也不是个傻子,明白对方必定有所求。所以他在初时也是十分抗拒的,但是一来二去,有道是烈女怕缠郎,终究架不住这软磨硬泡。

也所谓扬手不打笑脸人,总不能二话不说,一见面就把前来献殷勤的严仲子,臭卷一顿轰了出去吧?对方是何等身份?那也显得太不识好歹了!而且人家那种身份的人,自己这小门小户也得罪不起。又没深仇大恨,也不能上前就是“噗噗”两刀,再拉着老母和姐姐亡命天涯吧!

所以久而久之,虽然不肯接受贵重礼物,但是小恩小惠确实受了不少,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最终,还是落入了严仲子苦心经营的圈套。

聂政觉得过意不去,就试探着问严仲子:“您这么厚待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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