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琼姐儿出马,自然是无往不利,邵元松如愿见到了年若,并表示她走过来太劳累了,既然要好好休息,就不要再走回去了。
众人看着只隔了一扇门的屋子集体无语,总共也就十来步的距离,能有多累?
邵元松极力的说服崔大夫同意自己的提议,“明明这边的床更宽大舒服,里间要比隔间安静的多,我也可以随时照顾她。而且,我躺在这里生死不明,三奶奶还要提着心记挂我,更休息不好,您说是不是?”
生死不明都用上了……
年若简直没眼看他耍无赖的样子,崔大夫冷笑道,“你别忘了你晚上是要上药的,吵着三奶奶怎么办?”
“老崔你不能这样,”感觉他要是能动,就要撒泼打滚了,“你刚刚明明说剩下的一天上一次药就行了,就为了打击报复我,你引以为傲的医德也不要了?”
崔大夫额头上青筋暴跳,自然也拗不过几乎算得上无所不用其极的邵元松。所以最后邵元松还是如愿和年若躺在了一张床上。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以他的半残之躯,这其实不是个美妙的主意。
老话说的好,惹谁都别惹大夫,而邵元松不仅惹了,还把人气个好歹。于是崔大夫晚上的时候宣布,他胸口的伤口没有大碍了,为了防止他再侧躺下去,把半边身子压得半身不遂,给他换了个躺法。
崔大夫在他头部和腹部垫了高高的枕头,让他趴在上面,这样一来,胸前的伤口也都压不着,表示这样他能睡的舒服一点,而且对身体恢复也不错。
年若看了看,觉得确实比他一直侧躺着强多了,见他没什么问题,吃过药后便早早歇了,因为身体还有些不舒服,所很快就睡了过去。
而邵元松睡了半个时辰,就非常肯定的断定,崔大夫是个十分小心眼的人,绝对是在报复。
他身上的伤口比较多,为了防止突发状况,所以睡在了外侧,年若自然睡在里侧。
他千方百计的留下年若,虽然还没有酱酱酿酿的能力,但看着总是要的吧?
很多人都觉得陷入爱恋的人都变成了傻子,但他们无法体会那种即使变成傻子也心甘情愿的美妙情绪,这东西完全不能用理智去分析。就比如现在,睡个觉而已,其实睡着了能知道什么呢?可他的头就是不受控制的想要面向里面,只因为年若在那里。
然后一夜过去,邵元松成功的落枕了……
一开始年若并没有察觉,她迷糊糊的醒来,仿佛看到邵元松龇牙咧嘴很痛苦的样子,还以为他伤口怎么了,当即就吓清醒了,结果眨眼的功夫看到的却是邵元松无懈可击的微笑,“醒了?睡的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
年若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担心,再加上身体不舒服,所以出现幻觉了,也没在意,凑过去亲了亲他道,“睡的不错,感觉好多了。”
焦尾已经在隔壁的净房打好了水,年若小心的迈过邵元松去下床去洗漱,之后换了布巾准备给邵元松擦擦脸,却发现对方依然把头朝着里面。
年若以为他又在淘气,伸手去拽他的头发,“快转过来,你是旭哥儿么,也不喜欢擦脸?”
邵元松没忍住,痛叫一声,把年若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伤口哪里出了问题,急急忙忙的去叫崔大夫,邵元松光顾着疼,也没来得及阻止……
“落枕。”崔大夫冷笑,嘲讽的道,“你是傻子么?睡觉光朝一边,累了不会转转脑袋?”
说罢又对年若似真似假的嘱咐道,“三奶奶以后警醒着些,过一两个时辰就给他翻翻脑袋,不然就真的要坏彻底了……”
众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乌龙,都忍不住想笑,然而依然趴在床上兼落枕的邵元松脑袋依然向着里面,根本看不到众人的情形。
偏琼姐儿还凑热闹,趴在床边委屈的道,“娘,爹爹怎么不理我……”
不知谁忍不住笑出声又立刻止住,说实话年若也忍得很辛苦,邵元松即使留给众人一个后脑勺也不妨碍他散发强烈的怨念。
为了他的面子,年若将人都遣了出去,崔大夫也跟着走了,“老夫这双手可不治这种小病。”语气非常轻松并幸灾乐祸。
屋里只剩两人之后,年若终于不用辛苦忍耐,趴在床边笑的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哈……你,你怎么……怎么那么笨啊……”
笑完了又逗他,“我以后晚上睡觉是不是还得惦记着给你翻脑袋?”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年若笑的更厉害了了……
邵元松用后脑勺对着她,听她笑的开心,一点都不以为耻,“不需要,另一个方向又没有你……”
年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心底觉得他傻帽一样,但更多的却是说不清楚的愉快和甜蜜,“傻瓜……”
好在崔大夫不是真的不理他,没一会儿,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徒弟过来给邵元松按摩,在吃午饭的时候,邵元松的脖子终于能活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