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沉默了一路,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朝那些施行的人说道:“停手吧。”
那群挨打的士兵侥幸脱了险,全都跪地谢恩。
一旁的莫副将却依旧脸色阴沉,朝三皇子躬身说道:“殿下,这群人无视雪公子的危险,擅自带雪公子出行,还隐瞒不报,怎能轻易饶恕!!”
幕雪逝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儿,一听这话又纠结起来。这莫副将跟着添什么乱呢!敢情打的不是他吧!”
“我说停手就停手。”三皇子冷冷撂下一句话,就推门走了进去。
三皇子将幕雪逝放到床上,又转身走了出去,想再添一床被子。幕雪逝却以为三皇子去拿棍子,竹板一类的东西,吓得钻进被子,把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
三皇子回来时发现幕雪逝像是一个大肉虫子,蜷缩在被子里,在那滚来滚去。
“你很冷?”三皇子想把被子掀开一点点。
幕雪逝却从被子里朝外说了一句,“别打我。”
三皇子这才知道幕雪逝是害怕了,心里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最初发现他不见了,的确是想着回来好好教训他一顿。可是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又朝自己显摆他抓的那几条鱼时,这个想法又打消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出来!”三皇子重重一句命令。
幕雪逝猛地将头露了出来,身子还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满脸提防的神情看着三皇子,见他朝自己靠近,身子后撤,见三皇子又把自己拉了回去,便用头去顶幕雪逝的胸口,嘟囔道:“别打我了,我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告诉你,真的真的……”
听到幕雪逝软软的语气,三皇子表情也柔和下来,她吩咐下人去熬了一碗汤药,自己又往幕雪逝身上裹了一床被子,抱着他坐在床上,想让他的身子彻底暖和过来。
幕雪逝和三皇子说着一些有的没的,慢慢就把刚才那些不愉快都忘记了。等到三皇子脸色完全恢复正常,幕雪逝又要出去烤鱼。三皇子自然不会拒绝幕雪逝的好意,便吩咐下人准备柴火还有铁架,跟着幕雪逝一起走了出去。
幕雪逝能出来烤鱼,心情立刻好了,可是他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脚踝似乎越肿越大了,而且只要一动,就会疼得厉害。他又不敢让三皇子看出来,职能调整好一个姿势之后,就把裤腿拉到最低,随后便不再动了。
幕雪逝本想叫着莫副将一起过来,可是三皇子称莫副将有事,邀他的事就不了了之。莫副将自然也不会笨到出去掺和幕雪逝和三皇子的二人世界,天知道会不会吃了幕雪逝摸的一条鱼,最后架子上烤的就是自己了。
吃过晚饭,幕雪逝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就是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脚伤,借口要三皇子抱回去。三皇子见幕雪逝难得和自己撒娇,也很乐意抱着他。
幕雪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为了少挨一顿骂,还真是费劲了心思。
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幕雪逝就傻眼了。他光是这样躺着,都感觉钻心的疼痛从脚上传来。而且越来越难以忍受,开始还能忍着不出声,闭着眼睛装睡觉。但是后来疼的厉害,幕雪逝忍不住想蜷缩起身子,无奈三皇子的一条胳膊压着自己,只要一动弹三皇子肯定会醒。
幕雪逝觉得世界上最悲惨的人莫过于自己,受了伤都不敢告诉别人,还要默默忍受,生怕别人会知道。
渐渐的,幕雪逝的呼吸越来越重,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开始哆嗦。
老天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不想受了伤还要被人打。幕雪逝在心中默默祷告着,甚至连把三皇子打晕的心情都有了,那样一来自己就能肆意痛呼两声了。这样忍着,真是生不如死……
在三皇子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幕雪逝的意志力终于撑到了极限。他抓住了三皇子胳膊,求救般地说道:“我的脚疼!”
三皇子早就察觉出幕雪逝的异样,这会儿听到他的哀求声,直接起身将屋子里的油灯点开。幕雪逝则窝在床上疼得抱住脚,眼泪巴巴地等着三皇子过来救命。
三皇子一看幕雪逝的脚,眉头就拧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气愤。幕雪逝的脚踝已经肿得像个馒头,比另一边的脚踝大了好几圈。这明显是扭到了,导致脚踝上的骨头错了位。亏他还能忍到现在,不仅一声没吭,中间还没事人一样地吃了不少烤鱼。
骨头错位倒不是什么大事,三皇子自己也能矫正过来,但是怕自己不忍下手,反而拖延了时间。三皇子吩咐下人将跟过来的李太医请到屋里来,自己则坐到幕雪逝身边,让他的半条腿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固定着他的身子。
李太医行医多年,这点儿小毛病必然不在话下。可是病的人是幕雪逝,而在一旁看着的任是三皇子,李太医一进到屋里来就忍不住哆嗦。上次幕雪逝找他看那个部位的事情让李太医记忆犹新,直到现在仍然存有阴影。
“雪公子,可能会有一些疼,你忍忍。”李太医提前打了声招呼。
结果李太医的手刚碰到幕雪逝的脚踝,幕雪逝就猛地缩了回去,大叫道:“我不要疼,疼我就不治了,我宁愿忍着。”
只要幕雪逝知道他最怕听到这句话。
三皇子把幕雪逝的腿强行拽了回去,并朝李太医说道:“尽快治好,最好不要有什么痛苦。”
李太医也是好心提醒,这点儿疼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一下就过去了。可是三皇子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看仇人一样,仿佛把幕雪逝弄疼了一点儿,他就要和自己玩命。
就一下,就一下,李太医在心里劝着自己,一定要一下就治好。想我行医多年,还能让这点儿小病砸了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