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今看向他:“二爷当家做主后,要如何安置你堂兄,观你这段时间对他,明里暗里下手的那股狠劲,你是想赶尽杀绝,恨不得将他逐出齐家才好,我说得可对。”
齐航皱眉道:“魏进这样一个无赖,你和婶子都要将他赶尽杀绝,怎的言娘子现在,是觉得我下手狠毒了。”
言今笑了:“齐涟不是魏进,因为他背后没有一个做县令的岳父。”
见齐航脸色一变,言今又道:“狗急跳墙,与其彻底激怒你堂兄,不如给他个天大的好处,叫他代表齐家出面屯粮,你觉得咱们县令老爷,会把谋逆的罪名,扣在他自己姑爷的头上吗。”
齐航琢磨了一下这话,半晌后也笑了:“把我堂哥变成,面对府衙时的镇鬼灵符,这招确实妙,可他若故意与我作对,这么大一笔生意,可是要折进去不少银子。”
言今看了他一眼:“除了你们堂兄弟俩,齐家别的人,本就没资格一争家主之位。所以他们想的,是齐家安稳下来,大家倚仗这棵大树都有银子可赚。你先迈出第一步重用齐涟,他若做出成绩,旁人也会说是你心胸开阔,海纳百川,果然有家主风范。”
“而他若是这桩买卖做不好,你随时可以替换掉他止损,而他只会被齐家族人,质疑能力确实不如你。到时收粮也有一段时间,齐涟在的时候府衙没管,他真的被替换掉,县令也不好拿此事大做文章,否则岂非明着告诉所有人,他之前不管就是偏袒自己女婿,怎么算,对二爷你都是利大于弊。”
齐航举起茶杯,却没有喝。
眼睛里的眸光晦暗不明,足足过了好一会,他才将茶一饮而尽。
“这半月来,言娘子利用我齐家的名号,在周遭村县收粮,还付了不少定金,此事我也都尽数知晓。那封信我确实反复看了很多遍,屯粮一事也可行,如此待我回到齐家,代为掌家的身份坐稳后,就会把第一笔收粮的银子送过来,后续娘子与我堂兄接洽就好。”
言今也没想到,齐航如此果决,直接就把事情敲定了。
举起茶杯,言今郑重道:“我虽为一介乡下妇孺,但一定将收粮的事情妥善进行,必将齐家出银子,解十里八乡百姓燃眉之急的仁义之举传扬开,如今世道乱,与人为善不是坏事。”
言母那边饭菜也做好了,齐航斯文有礼,没有流露出任何,对乡下的粗茶淡饭嫌弃的样子。
宾主尽欢,齐航才起身告辞,因为回县里要带上魏禾。
所以马车给她坐,齐航选择骑马。
等到出了村子,齐航就看向,心腹下属马忠说道:
“回去后,立刻从我名下的私产里,凑出来三千两现银,你再来一趟清石村,务必亲自交到言娘子手中。”
马忠一扯缰绳,骑着的马都立刻停住了:“主人,这可不是小数目,您之前不是说,问清楚言娘子究竟为何要收粮,就算与她合作,也最多只拿一千两探探路,怎的您就改变主意了。”
齐航回身,看了眼马车:“因为我现,自己的格局,一直困在区区的齐家,与言娘子一番交谈后,虽然说起来羞愧,但我的眼界竟不如一个女子。”
马忠对这话,却是不服的:“那个言今不过是运气好,也不知怎么的,大夫人这样的悍妇,竟然肯听她的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她最多有些小聪明,误打误撞帮到了主人,不像您走南闯北,见识也广,岂是她一介女流之辈能比的。”
齐航闻听这话,不禁苦笑出声:“你不必安慰我,从七岁起,我就跟着大伯做生意,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一个道理,靠着投机取巧撞大运,就算你再鸿运当头,早晚生意是要赔个底掉的。所以言娘子能说服我,能叫魏氏听她的摆布,还能叫我心甘情愿掏银子出来,这可不是误打误撞,说明她确实有过人之处。”
马忠瞧着,自家主人那仿佛被打击到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再有本事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女人,主人叫我去打听收粮的事情,出面办事的仍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