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迎儿大声道:“你方才已经做过,现时我不要再做了!”
那信本就不是如此,她正要解释,却又被猛烈压下,浑身被他揉搓得疼得几乎要哭出来。
冯熙盯着她怒目难收,但见她痛苦的模样,终于长啸一声,“混账!”哀叹着起身,重新裹衣出门。
冷笑一声,自己还当真是她裙下之臣了。
☆、忧心
文迎儿见他发狂一阵,又隐忍一阵,这时他转身自己提着外衣出去了。想到身上全是被他弄得酸痛,而方才被他以那副样子掰开来自己的双腿看,心中实在羞愤异常。
再看地上散落的信,顿觉恶心。
她对荀子衣毫无好感,而不过是用这字迹来确认自己的身份罢了。这冯熙若是不能明白,那就是猪油烧心,蠢笨无耻。
一边想着他怎么能将她视作下作之人,一边又想,她既信誓旦旦说与冯熙本无夫妻情谊,现在为何又要气他不相信自己?倒真是矛盾。
她穿好衣裳从屋内出来,那儒风远远站着,一望见她便立时如猎犬一般警觉,不知是否冯熙又交代了他什么。
绛绡方才见冯熙出来时老大火气,有如脚下生了风地狂步而出,现在文迎儿又胸口起伏、唇齿颤抖地开了门站在屋前。
也不知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天雷地火的,一时又霜降冰冻刀光剑影。她冷不丁朝儒风望了一眼,儒风也正对上她眼神。两人触电一般将眼神挪开。
“你拿火盆进来。”
“火盆?是要烧什么?”
文迎儿已经气鼓鼓地回去了,待得绛绡将火盆端回来,她将那些信全烧干净了,扑灭火后,嘱咐绛绡道:“这里面的灰渣子全部包起来,你让儒风送去荀驸马宅子上。”
绛绡眼睛瞥到一边,看有一小片被风吹出来的没烧尽,于是跑过去捡起来,正要再往灰渣子里丢,借着余温再烧烧。文迎儿突然道:“这一片纸留得倒也好。”
“什么意思?”绛绡瞧她面上还带着点笑容。
文迎儿道:“将这一片纸放在渣子最上头显眼处,去的时候,让儒风多弄出点动静来。”
绛绡又不懂了,但仍然依着话告诉了儒风。儒风踟蹰道:“我是奉命跟着娘子行踪,并不听娘子号令,这还是潜别人去做罢。”
绛绡低头想了一会儿,挑眉道:“那……你听我的么?”
儒风低头,“这是两码事。”
绛绡道:“我们娘子就在家中哪里都不去。我们提举相公爱重娘子,若他在也会让你跑一趟,兹事体大,你想想看,娘子也不能让别人去,让你去就是想让相公知道这事,让他放心。为人属下的要体味上人的这点苦心,他们好咱们才能好啊。”
绛绡一脸娇羞地劝说下来,儒风听着耳语莺啼,受用至极。好在荀宅就在对街,快步来回不用许久,即便文迎儿想出门也没有他脚程快。
奔至荀宅,依着文迎儿的意思,大声叫唤里边人引起荀宅注意,果然有穿绿的和穿内侍的两种衣裳的人在门口引他入里小歇。他在门厅坐了一会儿,荀宅绿衣裳的仆从接过灰渣包袱正要反身回去荀子衣那院,内侍却笑眯眯地过来问询:“这听说是冯宅来的东西?”
那绿衣小仆点头答应,那内侍装模作样动那袋子,“这什么东西,灰不拉砟的,”遂从小仆手里夺过来,翻起,看见最上边有一张巴掌大的有字的纸。
儒风在不远盯着他们,装作无事。过得片刻那内侍突然打咳了两声,手里头从那张巴掌大的纸上撕下一小片来,然后把那包裹一摔,“这什么呀,扑我一脸灰,快拿走拿走!”
儒风尽收眼底,见目的达到也就回来了。果然文迎儿正在等他,还让绛绡给他泡了茶,让他坐在石头凳子上笑嘻嘻地倒给他喝。
儒风的脸更红了。说完了正事,文迎儿便知道韵德帝姬那边肯定看了那个残片,知道荀子衣想跟自己暗通款曲了。
荀子衣是有些高估自己的实力。他想帮她,但他能攀的不过是一个高殿帅,对于宫闱中事,他知道的还不如韵德帝姬那内侍省的内监们多。而与朝堂宫外有关的,冯熙为皇城司之首,官家与太子的爪牙,也远比他这么一个无实职的驸马胳膊伸得更长。他没什么与她攀谈的资本。
更何况,文迎儿看到那信后,明白他曾被官家封为她的驸马是不假的,那么她印象当中,跪地求内侍替她所托救命的人,也一定就是荀子衣。是她的驸马,在她有生机的时候却明哲保身,现如今看她做了冯熙妻子,在冯熙还是逃兵时,不见荀子衣询问,而到了冯熙一跃冲天,却跳出来打她的主意。
眼下荀子衣知道她的身份,反而对她和冯熙都是个暗箭,若是他冷不丁地在背后将她的身份捅给韫王那一方,冯熙也会因她而倒,太子也受连累,朝廷又会倾覆。冯熙与她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文迎儿知道要牢牢和他拴在一起,才能知晓和她有关的真相,让她回到原来的位置。这么看来,荀子衣可是个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