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此先例。兼念其母凌皇后母仪天下,劳苦功高,特赦免其死罪。”
“然而——”皇上重重地顿了一顿:“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李澄之所犯过错罪不容恕,朕特责令从今日起,李澄之削去王爵,贬为庶人,从此再非皇裔。责其终身不得从事士农工商四业,有朕一日,不可重获封爵,不得踏入皇宫一步,不得重见旧日故人!”
皇上一口气念完,极是顺畅,对张尚书笑了一笑。
“张尚书,朕如此处置,你觉得如何啊?”
“这、这……”
张尚书傻眼了。皇上痛骂了他一顿,但所下的旨意却跟他所求完全相同,细致的地方还更要出他的想法。原来皇上本就有意削爵,还责令终身不能cao作四业,不得重见故人。彻底杜绝了皇后娘娘能在暗中接济橙王的可能xg。
但既然皇上与自己想法一致,却为什么要疾言厉色的数落自己一顿?他自己今天讨这顿骂,又何苦来由?
正迷茫间,老丞相忽然道:“皇上之言,真是太有道理。”
张尚书正不知他怎么这时候打落水狗,忽然心念一动,想起皇上所说的‘逼迫太甚’四字,不由得有悟于心。
“皇上处置公断,老臣佩服,若无别事,老臣这就告退了。”
皇上果然也不拦着:“尚书大人便请吧。”
33帝皇圣断,磊落无忧(下)
老丞相除了那一句话外,始终不言不语,微闭着眼睛仿佛视而不见,却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出好戏。
要提起当朝丞相李斯大人,他老人家三朝元老,号称政坛不倒常青树。乃是皇上爷爷那一辈开始做起的丞相。历经三朝依旧屹立不倒,靠的便是这一套做官做人的学问。
皇上今日请张尚书过来,一问三不应,那是故意挖坑给张淳风跳啊。刚才皇上耍张尚书的那一手,那里头的名堂外人看来一头雾水,李老丞相瞧来却是再清楚也没有了。
张淳风是当朝栋梁不假,他才高八斗、满腹经纶、言辞犀利、口舌便给,常能道人之所未能及。为人也是正直不阿、高风亮节,向来有清白之名。绝不为权贵而让步,甚至是皇上,由于他曾任太傅,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若非如此,京城吏部掌管天下文官的升迁调动、文考勋封,吏部尚书一职位那是何等大权,岂能轻易许人。
然而张淳风生着一副聪明面孔,骨子里却仍是个不知变通的读书人。
没错,在皇上心里或许对橙王是有父子之情,怜悯之心。然而年近半百的皇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少年天子,更不是那个需要他张淳风耳提面命的学生了。他是一国之君,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他不杀橙王,绝对不是因为单纯的骨rou之情。l
皇上是个英明的主君,他不是不能杀橙王以平民愤的。皇上自己,也并非不知道事情的严重xg。他跟皇后不同,并非不是没把橙王生死一事放在天平上衡量就盲目作出决定。
若是此事张淳风肯徐徐图之,说不定明年的今日,已经是橙王的忌日。
橙王该不该杀?该杀。t
皇上知不知道?他知道。
皇上忍不忍心?他能狠下这个心。
但为何今日的橙王却被免去死劫?这全是因为这一个多月来张淳风起的指责和诘难,这每一日都在朝廷上重演的戏码。张淳风的这一出百官逼宫,这一着棋下的蠢了。e
君王永远都会猜忌威胁自己的力量,哪怕是不世的贤君,哪怕是为了公事。
天下为公与莫非王臣之间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也可以争锋相对到将净土烧成荒原。李斯丞相用自己的眼睛不止一次见证过这一切的生。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更加知道自己的主君,是个什么样的君王。x
元圣帝从来都不是个懦弱的君主,他不同于他的父亲,嗜杀、残暴却毫无担当。他是个好皇帝,同时也是个xg子刚硬果敢的皇帝。
百官逼宫绝对不能令他低头,相反只会让他生出反感,并且给予反击。
皇上满意地看着老丞相,大笑道:“哈哈哈哈,老丞相不愧是三朝元老,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法眼。”
皇上摸摸自己的胡须:“张尚书是个人才,也是个可敬的好官。朝廷不能光由着皇帝的xg子来,同样也不能由着某个官员的xg子来,哪怕他位极人臣,哪怕他清如明镜。今日朕就是要他知道,他高傲,朕容得下他。他跋扈,朕,也制得住他。”
老丞相也是一笑。
“皇上召集老臣前来,怕不是只是为了让老臣在刚才补上马后pao吧?”d
“老丞相一语中的。朕今日除了要提醒提醒张淳风,也是有件事要跟您商量。”
皇上从御案上抽出一张纸,递给老丞相,李斯大人双手接过。
皇上沉吟道:“这是金银宗前任宗主的亲笔信,今日早上方至。其中言辞恳切,真情流露,提到了朕与他多年前的jiao情。又提到除了那柄‘金乌噬月’作聘礼,还愿意放弃金银宗将近一半的领地归还朝廷,务恳朕将红儿嫁给他的儿子。”k
老丞相看罢此信,缓缓道:“皇上可是有了主意了?”
皇上看着丞相,不由得点点头。
“撇开金老与朕的jiao情不谈,朕算来算去,这都不是一桩吃亏的买卖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