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虎豹营从两千降为一千的事就这么定了。当然,薛湛误信小人一事朱棣也没放过,不过比起那伙注定要掉脑袋的人来说,罚俸半年什么的真是太小儿科了。不过谁都知道薛湛这是背锅,背的是薛恒原本该背的锅,有些人就寻思了,这薛湛是不是傻?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嫌太清白了?
只有那些老狐狸才看得清其中门道。薛湛此举虽担了罪责却卖了三方的好,一是皇上,金口御言的煲奖自然不能收回自己打脸;二是定远侯,儿子已经死了难道还要再悲惨的扒出来问责?三自然是名声了。出了此事是个人都知道他是替前世子背锅的,他背了并且背的无怨言,谁不赞他句有情有义?
所以谁特么的再说这新世子是个不懂官场厚黑学的菜鸟,谁特么的找死谁去别拉上他!
虎豹营名额降为一千的事情当朝就这么定了下来。明旨文件需要时间才能下来,薛湛便先行骑马回营,彼时大队伍才快慢跑二十里回来。
薛湛把马交给吴用,罗一赵十一一声长吼:“集合!”
训练一天总算有点样子的新兵老兵分两边站好。
“长官好!”
不算整齐的问好声气的罗一一脚掀翻一个就近的老兵,虎目怒睁:“喊的跟奶猫似的,没吃饭啊?!再来!!”
被掀翻的老兵忍着气爬起来站好。
“长官好!!”
薛湛视线扫过兵丁,简单粗暴道:“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等着朝庭问责,想看我的笑话。可惜注定要失望了。奕副营正一干人等因贪污受贿被正式问罪,不日就会有正式文书,我仍旧掌管虎豹营,区别只再于虎豹营不再是二千人。”
薛湛伸出一根手指:“一千。虎豹营的名额改为一千,也就是说你们这里有一千六百人要淘汰。五天淘汰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任务很重呀。罗教官,赵教官。”
“在!”
两声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听的人心里打鼓。
“别让废物浪费太多粮食,交给你们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又是两声整齐划一的应答,目送薛湛离去两人虎目转到一干兵丁身上:“所有人围营地十圈!跑不完的直接淘汰!”
这厢虎豹营淘汰残酷升级,那厢京城也炸开了锅。第一个炸的就是定远侯府。
侯夫人刘氏接到娘家的消息一时是又气又怒,破例没有按平日规矩而是第一时间堵了侯爷薛晋之。
薛晋之神色疲备眼色黯然,随刘氏进到屋内坐定,丫坏端上的茶动都没动只一个劲的发呆。
刘氏火急火燎的说了好一些话,最后口不措言道:“侯爷您不能见死不见呀,奕雄是我的娘家侄子,这次被冤枉进锦衣卫我、我以后还怎么面见娘家人?”
“怎么见娘家人?”薛晋之木然抬脸,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疯狂:“见,我陪你去见!我是该好好见见岳父岳母,问问他们我哪一点对不起不他们,以至于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氏被吓了一跳:“侯爷这是说的哪的话?奕雄之事关我爹娘何事?是薛湛欺人太甚借锦衣卫的手排除异己!侯爷不是我说再这么下——啊!”
刘氏的诛心之言气的薛晋之狠狠一巴掌。打完连他自己愣住了,一时间痛快舒畅浮上心头,却唯独没有悔恨。
刘氏偏头,捂着被打的脸半晌回不过神来。
侍候的丫环婆子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的退了出去。
“自你嫁入我侯府二十多年来,我自认对你尊敬有加,纵有不满看在阿恒的面子上我都忍了。可你呢?不知悔改反到变本加利!”
“我变本加利?”刘氏放下手露出有指印的脸:“侯爷到是说说我如何变本加利了?我是苛刻庶子了,还是嫉恨你纳妾了?我是不孝顺公婆还是不友爱妯娌了?啊?操持这若大的侯府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在侯爷眼里我估计还比不上后院那几个玩物吧!”
刘氏的怨恨看在眼里薛晋之嘴角闪过嘲讽:“你嘴里所谓的玩物都是你精挑细选送到我屋里的。还记得严氏么?你的陪嫁丫环,阿琦的娘,是你瞒着我给她开的脸,亲自派人送到我床上,当时我拒绝了并且说侯府没有姨娘妾室这条规矩,是你。拖着一个月的身子跪到老夫人面前,哭诉说我是不是不满意你安排的人,说大家族里的规矩都是这些的,在主母怀有身孕时酌情由主母安排妾室,否则就有犯妇德嫉妒之嫌。”
“老夫人,我娘你的婆婆,一辈子就因为不准夫君纳妾以至婆媳冷战几十年,在京中贵妇中评声不好。”想起过往薛晋之眼神恍惚:“你为了你的妇德,亲手把女人送到我床上。当时我们成亲三个月刚过,在我满心以为能跟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时候,当时我以为是严氏瞒着你爬床我差点杀了她,可结果呢?我的好夫人呀,你说给我的惊喜就是把我分享给别的女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啊?”
“我不接爱你拖着四个月的肚子当着我的面要发落严氏,说是不是她侍候的不尽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如果你真如你嘴里说的那般大度我敬你,可你呢?在生阿琦时有意忽视让严氏落下病根,之后月中又有意让她病情加重之后不过一年便过逝。这些手段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这里毕竟是侯府,不是你搅风搅雨的地方。”
华美的外衣层层撕开里面尽是腐败的阴暗,刘氏沉默不语,不多时豆大的泪珠便滚落而下:“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不想举案齐眉夫妻白头到老?侯爷以为我想吗?老夫人婆媳冷战几十年的事情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的吗?说的有多难听吗?我是个女人,我要名声,历来对待女子苛刻,没有名声我如何在京中行走?背着妒妇的名声谁还敢跟我接交?”
“名声不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只要你恭敬孝顺相夫教子,谁还会苛刻于你?罢,往日种种再提也没意思。”薛晋之呼口气,瞧着刘氏眼泪涟涟的脸无半点怜惜。
“奕雄一干人等以次冲好贪污军饷及往年招收新兵时买卖名额一事已经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