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最近一段时间不见天日的黑暗生活,想着还是让陛下和孟小娘子尽快和好算了,也省得百官和宣政殿的宫人们天天被殃及池鱼,天天让陛下的冷气给冻着。
这几日,陛下发落了不少官员。手段狠厉,只要牵连进去的大臣都狠狠的惩罚。这一方面是因为贪污军饷罪不可赦,故而杀鸡给猴看。另一方面,怕也是进来心气儿不顺。
宣政殿的宫人也换了好些,都是陛下嫌他们伺候不尽心,孙铭怕再这般下去,自己也迟早要被陛下给换了。
“你说什么……?”婵衣惊讶到,“陛下来了?”
“我出去一趟……”她提着裙摆,就要往外走去。她这一会儿,心里忽然像是缀了一只风筝,忽上忽下的。
“哎……小娘子!”孙铭叫她。
婵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说:“我去去就回,若我大兄问起你就说我去巷尾买鸡,马上回来。”
“还要多谢公公,告诉我这消息,我不会说是公公说的。”说罢便提着裙摆,快步的往角门处走去,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小跑了起来。
孙铭摇摇头,心想他哪里是担心那个,若真是担心就不会告诉婵衣了。
婵衣到角门处时,有些微微喘气。她看着停在角门外,那辆平淡无奇的马车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马车缓缓走过去。
她擦擦鬓角的汗,停在马车面前,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头。他既然不愿意进去,那定是有他的原因的,自己这时候贸然来见他,会不会让他不悦?
婵衣胡思乱想时,身边拉车的马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吓了她一跳,轻声惊呼了一下。
“何人?”一道沉稳淡漠的声音响起,婵衣紧张的捏了捏拳头。
“是小女。”她看着车帘,低声道。
马车里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阵悉索声,车帘忽然被人掀了起来。只见萧泽面色淡淡的看着她,说:“可是孙铭告诉你的?”
婵衣唬了一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没有,不是孙公公。”
萧泽蹙眉:“哦?”
婵衣有些心虚,垂头到:“是……是小女自己猜测的。”
萧泽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头顶有道灼热的目光。婵衣揪着荷包的手紧了紧,不知道自己为何面对萧泽就紧张了。
“既然如此,你来找朕作为何事?”萧泽移开目光,淡淡道。
“小女来向陛下道谢,让御医来为我阿娘诊病。”
“不过举手之劳。”
“不管如此,小女还是要感谢您。”婵衣说。
对于萧泽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于婵衣来说,或许就能救得了陈氏的性命。
萧泽闻言,没有说话。
婵衣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一时间就样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巷子外的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止,这巷子里却安静极了。
“还有旁的事情?”萧泽忽然蹙眉问。
婵衣一噎,呐呐道:“没了……”
“没了就回去吧!朕只是恰好顺路送张御医来次此,一会儿还要去平康坊的宅子。”
婵衣双肩一耸拉,心想自己果然是自作多情。
她低着头,声音闷闷道:“既然如此,小女不打扰您了,这就告辞。”
萧泽眸如点漆,看着她像只委屈的小猫一般,呜咽着控诉自己。目光一闪,喉结滚动,忽然闭上了眼睛。
婵衣抬头,见他端坐在里面闭目养神,抿唇说:“小女走了。”说罢,她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