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一方背对屋内,扶着门框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指尖泛白,面色阴沉“下官领命。”
待人走后,凌飞上前,神色凝重的说:“公主您方才的命令怕是不妥。”
那一系列的命令,不出事还好,若是城中百姓因此出现慌乱,到时定会有人以此做文章弹劾,这绝非上策之选。
政祉安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事急从权,朝中那些人说什么不重要。”
凌飞忧虑不减“可朝中要是真有人以此做文章,那您”
眼看着她便要及笄,当年皇上就想将渡平交给主子,却被她以年纪还小唯有插科打诨的想要退掉,最后还是主子提出若是她及笄时皇上依然觉得她适合接管渡平,到那时再行封赏,这才让皇上同意。
渡平至今未有人全权掌管,朝中有些老狐狸想来已经料到为何,这些年主子有意避开朝中事务,游历在外,此时若真出什么意外,怕是真会影响主子接管渡平。
“你觉得本宫是个软柿子?”政祉安眸中精光乍现,只一瞬便恢复如初,又严肃道:“凌飞,那是五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蚂蚁蛐蛐。”
她不在意什么兵权,势力,更不想参与到朝中争斗中去,从当年姜家灭亡起,政祉安才真实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与星际是不同的,不仅仅是弱肉强食,更要看家世,心计,手腕,必要时用人命来维护自己的利益也是毫不稀奇的事情。
她不喜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所以才在这些年尽力不再去参与朝中的政务,老爹觉得自己有着超于其他几个的心智,加上出生前又有师父推算的箴言,渡平这个地方对于安崇来说太过重要,无论是交给朝臣还是皇子他都不会放心,相反自己这个他亲手带大的公主接管,才能让他后顾无忧。
若说老爹对自己完全没有私人感情也不可能,只要接管渡平,将来谁登基都不敢轻易动她,相反如果想要坐稳那把龙椅,就得好好的把她供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老爹的心意她能感受到,可若是让自己对那些百姓恍若未闻,那不是她政祉安的为人。
凌飞张了张嘴,万千劝诫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公主大义。”
他在心底自问;不正是因为她天性如此,自己才心甘情愿跟随吗?
政祉安抬手拍了过去,笑道:“大义个屁,老子也是个俗人。”
“什么蚂蚁蛐蛐?怎么又扯上大义了?”元鸣一脸茫然的上前,手中拿着糕点,递到政祉安面前,不等她接,又十分欠揍的收回放进嘴里,“都不让我逛赌坊,哪儿大义了?”
越想看向政祉安的眼神越发幽怨,活像等不到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儿。
政祉安一脚踹出,斜他一眼“别以为你在京中跟政念云搅和着去十转九满我不知道。”见他怒瞪着凌飞,继续道:“你瞪他做什么,又不是他说的。”说完率先向外走去。
踏出门,迎面便见贾府管家扯着尴尬小心的笑脸急忙解释“公主,我家老爷让再下来看看公主是否有别的吩咐。”
政祉安挑眉,平和道:“还真有一事,劳烦帮我们准备三匹快马,多谢。”
管家吓得就要跪倒,先前他虽未在屋内,却是一直守在这里的,也算见识了一番宫中贵人的霹雳手段,她跟自己这个下人道谢,他受不起啊!
政祉安将人扶住,笑得灿烂亲和“我很吓人么?”
“不,不吓人,公主天姿国色,螓首蛾眉,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被吓得老脸煞白的管家把毕生所学一股脑的抖落出来。
“停,停,停,您先去办吧。”政祉安无奈的阻止他这毫无感情的成语背诵。
待人走后,政祉安郁闷的侧身看向身后的两人,指着自己“他说的是我?我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