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天下没有那么多手到擒来的好事,既然想要得到另一个,那就得放弃先前的那一个,但是如果你付出加倍的努力,也未尝不可获得加倍的收获。
此亦是天理也。
不过此路,何其难也?宗门上下,精英才俊又何其多也?无论何时,都不能小觑天下英雄。
若你真心实意想要走这条路,为父说不得也得避嫌,方才能堵住上下悠悠之口,所以这十有八九是一条独属于你的登山路,我儿可有信心?”
孙一平深吸一口气:
“是孩儿连累了阿爹。若非如此,一切轻而易举,而现在说不定要让阿爹失望······”
孙父摇头说道:
“或许命中注定就是如此。”
这话有点儿没头没尾,让孙一平不解的看他。
然而他已经在地上轻轻一点,凌空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悠悠扬扬飘来: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为父等着你爬上来。”
孙一平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嘟囔了一声:
“故弄玄虚。”
而他不知道的是,已经没于九天之上的那道身影,忽的回转,目光看着波光粼粼的万顷太湖,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灯火,也看着码头上迟迟未曾离去的孤单身影。
他不由得感慨一声:
“苏师姐,林兄······昔日的恩情还未曾报,今日又是我家要沾光了。
不过你们也应该不介意吧,我看也是小儿女两情相悦,儿孙自有儿孙福······”
码头上,孙一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而九天上,白衣男子化光而去。
——————-
秋风轻轻吹动着半掩的门扉。
孙一平提着酒葫芦钻入屋子。
“站住。”一声清叱骤然响起。
孙一平打了一个激灵,看着烛火下的身影。
林沫倚在门前,把臂胸前,秀发披散在肩头,显然是听到动静之后方才从床上起来,看着提着酒葫芦的孙一平,她蛾眉浅蹙,清溪流泉般的声音之中夹杂着不满:
“这么晚了,跑出去喝酒?”
孙一平:???
为什么有一种出去鬼混被媳妇抓了的既视感?
尤其是他方才从阿爹那里得到了“许可证”,心中最后一道桎梏也随之冰雪消融,此时再看灯影明灭之中的俏丽身影,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感。
可再对上那满是怀疑和质问的桃花眸,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有若一盆凉水迎头泼下,清醒了不少:
“陪着阿爹喝了两口,总要感谢他老人家上一次仗剑援救。”
林沫狐疑的打量着他,亲爹救儿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就算是尽孝道也不应该是两个人跑出去喝酒,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
好吧,这里也不算是家,自己这个“夫人”终究是假的。
人家父子有什么宗门、家中的大小事情,也的确不合适让自己听着。
林沫释然,只不过俏脸上依旧难免有些落寞,跑出去喝酒都不知道和我说一声。
哦,我也不是他的谁,何必为此劳费心神?
林沫心中五味杂陈,一言不发的转身,但是孙一平突然向前迈出几步,一把抱住了她。